“我沒有啊媽！出軌的是裴言之！”
“好了，你不要說謊了！趕緊回國給言之生幾個孩子，免得心總是飄在外頭。”
生幾個孩子？然後我就一輩子被困在那個牢籠裡？？
我的心一窒，好不容易好點的心情又沉到了谷底。
“好，明天我回國，通知裴言之九點民政局見。”
“你說什麼胡話！我看你是做實驗做瘋……”
我掛掉了電話，無休無止的謾罵截然而止。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沒關系，明天，一切都結束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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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民政局門口，我少見地化了一個光鮮亮麗的妝。
走在路上，路人頻頻回頭。
當我站定在裴言之面前時，裴言之眼裡更是一個大寫的吃驚。
原本人模狗樣的他此時卻狼狽之極，頭發像個狗窩似的不說。
領帶亂糟糟的，皮鞋上也全是髒兮兮的泥土。
渾身更是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撲鼻而來。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怎麼？沒了我吃不飽飯了？軟飯男？！”
我以為他會狠狠地和我對罵，甚至打我，但我沒想到他瞬間紅了眼眶。
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憐樣子。
還突然從背後變出了一把玫瑰花，弱弱地捧到我面前。
“哗啦！”
我的面前突然落下了一個背景板。
上面夾著一張張照片——全是我和他戀愛時甜蜜的回憶。
摩天輪上的親吻照、海底撈時的合照、看海的背影照……
“對不起，清歡，原諒我……”
“我不該對咱媽說你出軌，但我其實是舍不得你，想讓媽勸勸你！”
“張珍珍……是張珍珍那個賤人勾引我的！你要相信我啊，清歡！”
我冷冷看著他，一言不發。
裴言之咬咬牙，“撲通”一聲跪下來，瘋了似的左右開弓。
狂扇自己耳光。
“啪！”“啪！”“啪”……
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重！
不一會兒，他的臉就紅通通的一片，全是巴掌印。
裴言之一邊扇一邊暗暗觀察我，但我還是內心毫無波瀾。
曾經我自以為生命中最在意的人現在S了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路人紛紛圍了過來，議論紛紛。
“這姑娘看起來這麼漂亮沒想到鐵石心腸！”
“別瞎說！說不定是這狗男人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這姑娘估計這次被傷的狠了。”
……
見我沒反應，裴言之又開始磕頭，“砰！”“砰！”“砰！”
男人下了S手，沒幾下，地上就染上了一抹血痕。
裴言之額頭上也血肉模糊了一片。
“嘶！真是看不下去了……”
“何必呢，人家都不打算原諒你，還在這S乞白賴的煩人家。”
“就是！趕緊進去把婚離了放過人家才是正經的！”
稍微年輕點的姑娘都在幫我說話。
眼看著成了僵局。
民政局門口出來了一個工作人員：“禁止聚眾鬧事！趕緊散了！”
烏泱泱一群人一哄而散。
“演夠了沒？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現在可以去離婚了嗎？”
裴言之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我真的這麼絕情。
卻也不好繼續在大街上撒潑打滾，隻能板著臉跟著我進了民政局。
再出來時，我的手上多了一本象徵著新生的小本子。
“清歡，真的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或者，你先借我一些錢？那家面廠好像出了點問題，我暫時去不了。”
裴言之卑微地祈求著我，整個人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很多。
不知怎的，我的心好像被人撕扯了下。
短暫的心悸。
我眯著眼，毫不留情地嘲諷：
“我聯系人辭退你的，畢竟你和我說過，你不想去工作。”
“我這是在成全你！”我一字一頓，字字泣血。
說完這些，我轉頭就走。
裴言之，你已經讓我失望透頂，我不會給你機會了。
9
回到澳洲後，我昏昏沉沉地睡了幾天，沒有哭，沒有鬧。
裴言之漸漸走出了我的生活，也走出了我的心。
唯一煩人的是我的母親。
時不時電話信息轟炸我，說的最多的無非就是：
“你這麼大把年紀了，離婚了誰要你啊！”
“蠢貨，言之長的又高又帥，帶出去多有面子啊！”
“你反正賺的多，你多給他花點怎麼了！扣扣嗖嗖的！”
……
這天，我在外面和研究室的伙伴們在聚餐，慶祝有了新的突破。
“叮鈴鈴！叮鈴鈴！”
催命似的鈴聲響起，看著手機屏幕上跳躍著的名字。
我嘆了口氣，按了掛斷。
“來！大家幹一個！”
“好啊！謝謝清歡姐！”
“這次研究她功不可沒！”
“幹杯！”
就在這時，“叮鈴鈴！叮鈴鈴！”刺耳的鈴聲又響起。
“誰啊，清歡，不方便的話你先出去接下電話吧！”
“是啊是啊清歡！我們等你！”
我尷尬地拿著手機，扯了扯嘴角。
“那我出去接個電話。”
我剛起身，蔣書亦就跟了上來：“沒事吧，清歡。”
對上他擔憂的眼神，我再一次掛斷電話，同時，關了機。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給我媽一筆錢，同時和她斷絕關系。
從小到大，她對我非打即罵，不是貶低就是嘲諷。
我經濟獨立後，她更是把我當ATM機，更可恥的是，還要對我的生活橫插一腳！
想到這兒，積累了很久的情緒終是忍不住噴薄而出。
眼淚無聲無息地從眼角流下……
蔣書亦心疼地嘆了口氣，側過身子，緩緩把我的頭按在他肩膀上。
洗衣液的清香撲鼻而來，我聞著異常的安心。
夜風習習，我就這樣安靜的和蔣書亦待了一會兒，內心說不出的平靜。
“走吧，他們都等我們好久了。”
我怪不好意思地把頭抬起來。
“哈哈，好。”
我和裴言之並排進了餐廳。
一進去，起哄聲就此起彼伏地響起來。
我的臉“騰”一下就紅了。
“幹嘛呀，幹嘛呀！快吃飯！”
蔣書亦擋在我面前打著哈哈。
看著他寬厚的背影，我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嘴角。
夜還很長，觥籌交錯，舉杯同飲，所有人都笑得肆意。
在某幾個瞬間，我總能裴書亦對視上，然後相視一笑。
10
第二天，裴書亦約我有空一起去滑翔傘。
我有些心動卻強裝矜持：“怎麼，想追我這個大齡離異女青年啊？”
“嗯。”
他的回復隻有一個字，一切盡在不言中。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
我以為是蔣書亦，不假思索的，我去開了門。
裴言之猛地雙手環抱住我往裡面推，巨大的衝力讓我連連後退。
“轟隆！”我的後腰磕到了桌角，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瘋了嗎？放開我！！！”
我尖叫著，瘋狂地揮舞著雙臂，但被SS禁錮著的身體還是紋絲不動。
“清歡……清歡！我的寶貝！求你原諒我！”
“我不能沒有你，我可以把我以後賺的所有錢都送給你！”
“滾！！！！”
我徹底崩潰，手摸到個水杯就狠狠往他頭上砸過去！
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咔擦！”碎片混合著血液從他的額角流下，有些嚇人。
“不要臉的婊子！給臉不要臉！”
裴言之一隻手抓住我兩隻手的手腕往上舉，另一隻手摸索著解皮帶。
“不！不要啊！”
“我錯了，裴言之我錯了！嗚嗚嗚嗚嗚！”
我被嚇得渾身顫抖，涕淚俱下，手腳更是痙攣似的抖個不停。
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把還在流血的額頭貼上我的，放低了聲音，像個魔鬼。
“清歡，之前你生氣的時候我隻要抱抱你都會好，怎麼現在就變了呢？”
“我也不想這樣，是你逼我的……”
黏糊的血液沾上我的皮膚，我抑制不住的反胃。
“你走好嗎？”我真的累了。
“好，我先走了，我們下次見。”
裴言之衝我擺擺手，終於走了。
隨著腳步聲漸漸走遠，我拖著身體撐著去把門關上，然後無力地癱倒在地。
嫌惡地拽了厚厚一疊紙拼命擦著臉上的汙漬。
怎麼辦？他就是個瘋子。竟然追我追到了澳洲。
靈機一動，我突然想到了些什麼，轉頭看向客廳角落裡的攝像頭。
……
11
我和蔣書亦相約的日子還是如期而至。
那是一個大晴天。
我們剛走上高處寬闊的大草坪時，我就看見了不想看見的人。
張珍珍和裴言之肩並肩坐在野餐墊上有說有笑。
“你等我把李清歡那個臭婊子騙到手了，我就把她的錢全都給你花！”
“你就忍忍嘛，名分不重要，我們能有錢花才是真的。”
裴言之好聲好氣地安撫著旁邊濃妝豔抹的女人。
蔣書亦聽到這些話氣的不行，攥著拳頭就想上前理論。
上次在家的遭遇在我腦海裡一晃而過，我連忙拉住了他：“不急。”
我拿出了手機開始了錄音。
“再說，你肚子裡的孩子都五個月了，咱們不得養孩子呀！”
“那個臭婊子肯定會回來找我的，她就是個舔狗，賤民！”
孩子？？！！他們都有孩子了？！
孩子已經五個月了，那時我們還沒離婚，正好證明他婚內出軌。
我冷靜地可怕，一心思考著怎麼徹底擺脫他。
一時不注意，竟然被張珍珍發現了！
“裴哥哥，你看那是不是李清歡！”
裴言之轉過頭一看，轉頭就推開張珍珍，迅速拉開了距離。
“蠢貨！離我遠點！”
“啊！”張珍珍背後正好是一個斜坡。
被這麼一推，張珍珍重心不穩，就這麼滾了下去。
慘叫聲劃破天際。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張珍珍雪白的裙子。
“李清歡，你剛剛有沒有聽到我和張珍珍說什麼？”
“是她把我約出來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裴言之第一反應竟然是找我辯解。
“人命要緊！你還不去救她！”
我忍不住怒吼出聲。
救護車快速趕到，把裴言之和張珍珍帶走了。
甚至裴言之一開始都不想上救護車，想來騷擾我……
救護車走後，我才徹底松了口氣，和蔣書亦繼續滑翔傘。
我們同時懸空的那一刻，蔣書亦輕輕牽住了我的手。
我衝他笑了笑，毫不猶豫地回握住他。
在空中的那短短的幾分鍾，無法控制的，我頻頻看向蔣書亦。
難以言喻的情愫在我心裡蔓延開。
我好像，開始有點喜歡他了。
12
不出意外的，張珍珍流產了。
她不敢相信當時發生意外時裴言之竟然會那麼對她。
裴言之找上門來，滿臉胡渣：“清歡，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別再和我鬧了好嗎？欲情故縱也不是這麼玩的。”
“求求你，跟我回國吧，我和張珍珍一刀兩斷，從此好好對你！”
“就是……張珍珍流產的費用……”
聽著這些話，我的耐心徹底消耗殆盡。
“裴言之，你之前在我家想要強暴我的行徑和婚內出軌的證據我已經提交給法院了。”
他一驚，似乎是沒想到我真的會這麼狠心。
“李清歡！憑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眼看著裴言之又要進入暴走的狀態，我連忙喊蔣書亦。
“書亦！！”
蔣書亦從房間裡飛奔出來，自然地攬過我的肩。
皺著眉責怪：“都說了叫你不要一個人見這隻畜生了！”
我縮進蔣書亦懷裡，看著裴言之氣得睚眦欲裂，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裴言之，你還是趕緊回去收拾收拾東西等著坐牢的要緊。”
“你個賤女人！你瘋了！”
他又要上來打我，蔣書亦伸出左腿狠狠一踢，裴言之就倒到了地上。
四仰八叉，顏面盡失.
“還不快滾！要不然我報警了！”
一聽到報警兩字，裴言之連滾帶爬地就走了。
時不時不甘地回頭瞪我們兩眼。
諒他現在也翻不出什麼風浪出來了，我和蔣書亦相視一笑。
13
一周後，裴言之鋃鐺入獄。
被鄰居裡三層外三層圍著的警車上，他戴著手銬，沉默的埋著頭。
“吃裡扒外的東西，沒有好下場！”
“真是想不開啊，清歡已經對他那麼好了，還出軌！”
“就是個賤骨頭！家花沒有野花香，呸！不要臉！”
……
謾罵鋪天蓋地，就連一向站裴言之的母親這次也徹底不說話了。
站在陽臺上，我牽著蔣書亦的手，冷冷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
蔣書亦還擔心我會難過，實際上，所有的情誼早就在過去的日子裡被消磨光。
現在的裴言之對我來說不過是個稍微眼熟點的陌生人罷了。
往後餘生，我都隻想和愛我的人在一起。
想到這兒，我依賴地把頭靠在了蔣書亦的肩膀上。
警車裡坐著的裴言之像是有預感似的抬頭，不經意間和我對視上。
我移開視線，仰頭看著蔣書亦，踮起腳就吻了上去。
從今天開始，我要迎接我的新人生。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