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先上樓跟你父親聊聊那個瓷像的事，我們等下見。”他朝我微微一笑，轉身上了樓。
淡淡的古龍水香撲了我滿面。
我看著他好看的背影，忽然夾緊了雙腿，臉頰發燙。
當我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對勁後，火速衝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看著水珠沿著自己細白的肌膚滾落，我長嘆一聲捂住了臉。
不......不！
為什麼會這樣？
我為什麼會對前夫的哥哥，有這樣強烈的生理性......喜歡？
當我冷靜下來後，天邊已經燃燒起瑰麗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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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向站在我沒畫完的畫前靜靜欣賞。
“時候不早了，要不咱們下次再聊，你先回家吧。”不知為何，我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8
他點了頭：“好，那周三下午三點半，藍夜咖啡廳見。”
我心亂如麻，胡亂地答應下來。
三個小時不到手機裡又多了十五個周恆的未接來電，我掃了一眼，將它們一鍵清除。
我年少時對周恆十分喜歡，甚至在被他下藥設計懷上孩子後，心甘情願替他隱瞞這一切，還歡歡喜喜嫁給了他。
但我如今離婚成了自由身，我無法否認自己對周向有好感。
而且我對他除了這份好感以外，還多了幾分難以啟齒的，欲念。
有盼頭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眨眼間就到了星期三。
我穿了一身低調的淡紫色長裙，將柔軟的長發松松挽起，畫了一個淡妝就赴約去。
“你比之前氣色好多了。“周向放下咖啡杯。
“可能是離婚之後心情輕松，人也變得有精神了。”我笑道。
周向的視線滑過我的無名指。
那裡曾經戴了很久的婚戒，如今戒指不在，卻留下一圈難以消退的紅痕。
糟糕的婚姻就像一道枷鎖，也像一道抹不去的傷痕。
真難看。
我下意識縮回了手。
他將視線重新落在我臉上：“雖然你和小恆離婚了，可咱們三人終究是有一起長大的情誼，我本想勸你不要為了巧巧忍氣吞聲，說不定一個好繼父比混蛋生父更能給孩子一個幸福的童年。”
他雖然是周恆的兄弟，卻不偏私，反倒站在我的立場上安慰我。
我心裡忽然湧起一陣暖意。
“嘗嘗這個櫻桃蛋糕，這家店的新品。我記得你從小就喜歡吃櫻桃，有一年還讓宋叔叔帶著咱們仨去櫻桃園摘櫻桃。”他將一碟櫻桃蛋糕推給我。
我叉起一塊送入口中：“果然美味，哎呀？你還記得那時候的事呀，當時我真是好貪吃，摘下櫻桃就要往嘴裡塞。”
“我上個月跟西郊的櫻桃園談了個合作，以後隻要到了櫻桃季，他們就會往宋家送櫻桃，你盡管吃。”他眼神溫柔地望著我。
我口中的櫻桃蛋糕忽然變得無比苦澀。
我想起和周恆結婚後，他有一陣子資金周轉艱難，我那時剛出月子，很想吃櫻桃。
母親得知此事，特意給我買了四箱價值不菲的大櫻桃。
正當我興致勃勃拆櫻桃時，周恆勃然大怒，他指著我的鼻子大吼：“你明知我公司現在資金周轉困難，怎麼還拿著錢去買這些華而不實的水果？蘇阿姨從市場買的那些果子不夠你吃嗎？”
我當時愣在原地，立刻心生愧疚，居然還是開始自我反省——在丈夫吃苦的時候，我卻依靠娘家的錢享受生活，實在是太沒有同理心了。
如今仔細想想，我分明就是被周恆當成了出氣筒。
那時候我可真傻，居然為了那樣一個男人，吃了那麼多的苦。
我眼神微黯。
9
櫻桃季的櫻桃又大又甜，看著寧阿姨從快遞員裡手裡接過第三箱櫻桃，母親用指尖戳戳我的腦門：“雖然周恆是個混蛋，他那個哥哥倒是個好孩子，你可要記得禮尚往來啊。”
我捂著腦袋點頭。
周向對我的畫作很感興趣，我思來想去，託人將裱好的畫送給了他。
他收到畫後，再一次向我回禮，我時刻記著母親的教誨，自然不敢怠慢。
一來二去，我們兩人的交集多了起來。
又是一年春，周向送來了新的禮物：兩張遊輪票。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知道他對我愛得深沉，他也看得出我對他有不軌之心，想來這兩場船票就是他的暗示。
那天晚上，我和他登上了那艘豪華遊輪。
穿著燕尾服的侍從帶著我們去了擁有露天陽臺的大套房，我的視線從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大圓床上掠過去，唇角微微一翹。
一瓶白葡萄酒下肚，我的耳朵和臉頰都泛起紅暈，周向卻如君子般端坐在高背椅上：“小言，你還好嗎？”
我看著他襯衫下的胸膛，借著醉意撲了上去。
一夜風流過後，我意識到周向比周恆強多了，原來並不是我產後修復的不好，而是周恆的本錢太小。我記得凌晨時自己在哭泣和求饒中昏沉入夢，唇角卻翹得從沒放下來過，周向第一次讓我明白了何為銷魂極樂。
在我和周向陷入隱秘的熱戀時，周恆的日子卻越來越不好過。
他的公司終於運營不下去，陷入了財務問題的漩渦。
聽說他整日心煩意亂地在家裡發瘋，白歡挺著大肚子去勸他時，不慎被他打到，當時就流了很多血，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那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流產後的白歡終於看清了現實，她拖著虛弱的身子回了老家，養了幾個月後，就帶著這些年攢下的錢，嫁給了鎮上的一個二婚小老板。
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周首富對自己的二兒子如此薄情寡義。
母親卻在一場貴婦聚會後跟我說了一樁八卦：
原來周恆是周首富的私生子！
他的母親原本是周首富的貼身秘書，周首富很喜歡細腰美人，他的母親剛好有楊柳細腰，走起路來婀娜多姿，她深得周首富的寵愛，還擁有了一家公司和一座大別墅。
可是他的母親並不知足，三番五次登門挑釁，還一心想利用孩子上位，周首富的太太被鬧的心煩，直接來了一招去母留子，用稅務問題把他的母親送進了監獄。
周恆天資不佳，周首富不想對他委以重任。
年少時，他整日用花言巧語哄我開心，對我海誓山盟，他在海島上給我的酒裡下藥，讓我在非自願的情況下懷上了他的孩子，不得不半推半就嫁給了他，成了他的妻子。
他做這些事真的是因為愛我嗎？
還是說他一直在騙我，就是一心攀上我這根高枝兒？
10
我有些恍惚。
或許他寵愛他的秘書白歡，也是在某種意義上想要試圖彌補他的生母。
不過這一切已經與我毫無關系了。
深秋時節，我和周向結婚了。
婚宴來客除了富豪就是精英，有錢人的生活總是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刺激，所以我跟弟弟離婚，又再嫁哥哥這件事並沒有掀起什麼風波。
大家都在祝福我們百年好合。
周向為我戴上了戒指。
我垂眸望去，無名指的那道深紅戒痕被一個價格更昂貴，尺寸更合適的大鑽戒覆蓋住了。
這是周向特意請最好的珠寶大師為我的手定制的鑽戒，無論是心思還是金錢，他都很願意為我付出。
巧巧很喜歡周向，他很快就接受“叔叔”變“爸爸”的事實，整天“爸爸爸爸爸爸”喊個沒完。
周向卻一點都不嫌煩，反而很高興，對巧巧事事有回應，經常帶著他去公園玩，巧巧越來越粘他了。
他對巧巧的好是真心實意的，我看得出來。
元旦那天，全家人齊聚吃飯，吃到一半我忽然覺得胃裡翻江倒海，立刻捂著嘴衝進洗手間，吐的面無人色。
我抽出紙巾擦了擦嘴，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苦笑。
這種難受的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當初懷上巧巧的時候，我也這樣吐過。
我從抽屜下面拿出一支驗孕棒。
看著那清晰的兩道槓，我陷入了沉思。
這個孩子是哪一次懷上的？
根本推算不出來，畢竟這些日子，我和周向實在是太放縱了......想到這裡，我羞惱地捂住臉。
“小言你怎麼樣了？等你吐完了趕快出來，我開車帶你去醫院。”周向沉穩的聲音裡第一次出現了慌亂。
我推門出去，將握著驗孕棒的手藏在身後：“我沒事，但是我一件大事要告訴你。”
周向的表情十分嚴肅：“你說吧，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
我伸出手讓他看那兩道槓：“我懷孕了。”
周向怔在了那裡。
片刻後，他的眼裡一點點迸發出難以抑制的狂喜：“太好了，我又要當爸爸了，巧巧前段時間還跟我說他覺得很孤單，現在他要有個弟弟或者妹妹陪他了。”
我羞澀地依偎在他懷裡。
十個月後，我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周向樂得合不攏嘴：“女兒的眼睛和下巴像你，額頭和鼻子像我，這孩子真會長，把咱倆的優點都融合了。”
我輕哼：“哦，看來阿向是覺得我的額頭和鼻子不好看。”
他立刻湊到我身邊：“當然不是了！我老婆最美了，可不許生氣啊，月子裡生氣會對身體不好。”
我噗嗤一笑，輕輕踹了他的屁股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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