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躺在他的床榻上,緊緊抱著他的腰安眠,好像是怕又被扔下床,再跪到地上忍受黑暗似的。
9
之後敬闕找了你幾次都沒能見到你。
宮宴上他跑來質問你為什麼不找他,得到的隻有你長久的緘默。
敬闕心氣高,不是個會哄人主動示弱的,你不理他他便不理你。自此以後,不管是他的小狗還是他,都再與你無瓜葛。
戚珐他,把你唯一的朋友也趕走了。
秋去春來,細數幾個年頭,卻也過得飛快。
在十七歲這年發生了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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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皇帝給你賜了封號。
二是一場傾盆大雨,淋垮了冷宮。你的母妃被活埋,挖出來時人已經斷了氣。
連走也沒走個體面,送進棺椁時身上到處都是被砸出來的坑坑窪窪。
梁木不會疼人,把你嬌弱枯瘦的母妃砸得稀巴爛。
她簡短的人生像是平平S去的蝼蟻,生時無人歡迎,S去無人問津。
你知道這件事後便丟下了書,瘋了似的朝坍塌的冷宮跑去。
在看到那爛泥一般的女人後,你嘶吼痛哭著要去從太監們的手上將她搶奪。
宮女太監攔著你抓著你,一邊說S人不吉利,一邊跪在地上抱著你的腿哭求:「公主殿下莫去啊,那S人不幹淨,會汙了殿下的!」
多諷刺啊。
一個被視作汙穢,一個被捧成明珠。
明明她才是你的母妃,可現在人人都在你耳邊說戚珐的不容易,說他的教女有方。
為什麼會這樣……
戚珐知道後在侍者簇擁中趕來,眾目睽睽之下狠狠扇了你一巴掌。
「養不熟的東西!本宮今日便是將你吊起來打,也要讓你看看清楚你該是誰的!」
他怒目圓瞪,滿帶妒恨地望向屍體,攥緊的手指甲陷入肉中也不知痛。
還以為這些年你已經學乖了,想不到還念著那個女人。
S了好,S了好啊!這下他看你還怎麼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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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真將你雙手綁起來吊在梁木上,用鞭子抽了一頓。
這次打得皮開肉綻也不停手,似有將你打S的衝動。
你虛弱地殘喘著,虛睜著眼看還未消氣的戚珐。
啪嗒——
鞭子落在了地上,他踏過一攤從你身上濺開的血泊,溫柔又殘忍地撫摸著你的臉頰。
「該打疼了吧?
「可是不疼就不會聽話。本宮那麼愛你,對你那麼好。
「你不可以這樣對本宮,要是你敢跑,敢將本宮扔下……」
他的溫柔突然急轉成了冰凌般的尖銳,像是要將你刺爛。
「那本宮便用鐵鉤將你的腿刺穿,永遠綁在青月殿中。」永遠綁在他的身邊。
你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心中悽哀。
他不正常……他壓根兒就不能稱之為人。
他是瘋子,是專靠吞吃他人苦痛為樂的妖魔。
11
連戚珐身為刑部尚書的父親都不敢提起他真實的性別,畢竟是欺君之罪,被發現當要誅九族。
所以即使在私下見面,他也謹慎地喚戚珐為貴妃娘娘。
男人表情嚴肅目光冰冷,絲毫不帶對兒子的心疼和喜愛,仿佛眼前隻是個尚且有用的工具罷了。
四下無人,房門緊鎖,他才低聲說出:「皇上已經立下聖旨,會立大皇子為儲君。」
「而娘娘要做的,就是想辦法除掉大皇子,接下來讓三皇子成為太子這件事就交給我們了。」
戚珐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規律地敲擊著桌面,儼然沒將所謂的父親放在眼裡。
他斂眸,遮擋住畢露的兇光。
大皇子?三皇子?
人人皆可有機會當皇帝。
但那個人隻能是他的巧宜。
12
皇帝病了,是突如其來的大病,連太醫院傾巢出動絞盡腦汁也無法將其治愈。
而壽命隻剩下半個月的皇帝憔悴地躺在床上,驚恐卻無能為力地看著往日裡最疼愛的貴妃一步步走向他,巧笑倩兮,再把碗裡摻了毒的藥給他喂下。
戚珐甚至貼心地為他擦去嘴邊流下的藥汁,溫柔的聲音卻最是惡毒。
「陛下不是說過最疼臣妾的嗎,臣妾要什麼你都會給臣妾。
「臣妾想讓巧宜當皇帝,所以——
「隻好委屈陛下乖乖去S了。」
13
皇帝S了。S後往肚子一摸,裡面軟趴趴的全是血水,內髒都化了。太醫院實在查不出這是何種病症,最後隻能妥協地跪地長泣。
而將最後的聖旨拿出來宣讀,眾人顯然不信太子之位會給你這麼個平平無奇的小公主。
所以,宮亂開始了。
後宮嫔妃,乃至皇子們都以為戚珐隻是個被寵壞了沒腦子的嬌縱妃子。可真當開始逼宮,他卻揮手召來無數兵將和精良暗衛,輕易便將其碾壓。
看著被捆綁按跪在地上的皇子們,戚珐一步步從階梯上走下,桀骜地高抬頭顱。
開口道:「隻有本宮的女兒可以做皇帝!」
他們全都被押入大牢,三日後便會被押上刑場砍頭。
而你穿上了龍袍,在戚珐的攙扶下忐忑地坐上了龍椅。
他就站在你的身旁,與你一起接受百官朝拜。
你有些害怕,他便將雙手搭在你的肩膀上,彎腰貼在耳邊安撫:「別怕,有母妃在,沒人敢踩到你的頭上。」
你知道了參與宮亂的皇子們都被關入了大牢,還有三天便會人頭落地。
其中便包括敬闕。
如今他的小白狗長大了,整日在花園裡撲騰著抓蝴蝶。它也實在聰明,宮亂的時候曉得躲起來,安全地活到現在。
你偷偷去找過它,摸著它的頭說:「你想你的主人活著嗎?想的吧。」好像是在和它說,也好像是在和自己說。
於是,你找到了你父皇身邊的大太監,跪在地上求他救敬闕出去。
大太監人老了,深知自己沒多久的活頭,便將你攙扶起來,答應了你的請求。
行刑那日,S掉的是敬闕的替身,他成了兄弟中唯一一個活下來的。
但你萬萬沒想到,敬闕竟然還敢回來!
少年穿著侍衛的衣服,坐在牆頭朝你伸手。
「要不要和我一起離開?」他的目光如炬,將你周身的冰冷燃成了灰燼。
鬼使神差地,你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常年習武的人輕易就將你拉了上去。你們從小白挖出的狗洞鑽了出去,騎上了敬闕早早準備好的馬匹。
夜風在耳邊兇惡地呼嘯,黑暗中你很難看清東西, 隻能靠抓緊韁繩獲取安全感。
路途雖暗,可你卻覺一片光明。
壓抑在胸口的大石仿佛被拉扯了去,連呼吸都變得順暢。
是不是……可以自由了?
是不是,可以離開那個瘋子, 不用再被他擺布?
你咧開嘴笑了, 可喜悅還沒嘗到幾分, 箭矢便劃破了虛空,直直地射穿了馬腹。
一聲痛苦的嘶鳴,你和敬闕齊齊地滾到了地上,揚起一片灰塵。
敬闕將你SS護在懷裡,你一點兒傷都沒有,他卻摔斷了胳膊。
四周陰暗的樹林緩緩亮起火光, 他們現身逼近,你才知道一路上都有暗衛跟著你們。
戚珐緩緩從轎子裡走出來,臉上還掛著橫流的淚痕,面目猙獰毒辣地看著相互依偎的你們兄妹二人。
他指著你的手指顫抖,許久才咬牙組織出語言來。
「你當真……當真不要本宮了……」
雖咬牙切齒,可說出來的話卻一等一地委屈難過。
仿佛一直處於碾壓剝削的至高位的人是你一樣。
「貴妃娘娘真好看,和我母妃一樣好看!」
「—完」「本宮那麼愛你,一切都給了你……你呢?你是怎麼對本宮的?你一直在傷害本宮……
「你這個混賬!」
他從牙縫裡擠出最後五個字,揮手讓人將敬闕S了,再把你帶走。
可當刀劍即將落下時,你猛地站起來將敬闕推下了旁邊的山坡。
下面是一條湍急的河。
若真的什麼也不做, 他必定是S。可被河水衝走, 他還可能有一線生機。
撲通的落水聲傳入耳,你便松了口氣,無力地癱軟在了地上。
而戚珐渾身僵硬, 垂在身側的手發著抖, 不可置信地看著認命等S的你。
良久, 他才回神似的大步走來, 伸手猛然掐住了你的脖頸,發了瘋似的嘶吼:「你以為這樣他就能活下來嗎?!就算是天涯海角, 本宮也要把他S了!」
「本宮還要S掉你在意的所有人,你隻能看得到本宮才對!!」
大顆大顆的晶瑩剔透如同琉璃般的液體落在了你的臉上,你看著他的崩潰和歇斯底裡, 忽地哭了。
「你把我在意的一切都奪走了,我早就什麼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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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宮,他牽著綁在你雙手手腕上的繩子, 大步用力地將你拉扯進熟悉的殿房中,再把你狠狠地摔在榻上。
你沒有力氣再撐起身子了, 歪歪斜斜地躺著, 側目便能看見手腕上被粗糙麻繩磨出血的肌膚。
戚珐跪在你的身體兩側, 手臂撐在你的耳邊,俯下身幽幽開口:「你說要如何才能將你留下?」
「巧宜這麼聰明,就算砍掉手腳也能哄得別人幫你跑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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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懷孕了。
文武百官無人知曉為什麼女帝陛下明明後宮無人, 卻大了肚子。
在戚珐的精心照料下,十月懷胎,你將肚子裡的孽種生了下來。
他抱在懷裡愛不釋手,甚至還將孩子抱給大汗淋漓脫力到幾乎暈厥的你看。
「是個小公主, 很漂亮。」他笑著看著你,用口型無聲地說:這是我們的女兒。
你閉上眼,滿腦子都隻有兩個字。
完了。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