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掉眼淚。
我決定從現在開始，要為自己而活，不再任由別人安排。
4
第二天一早，我化了精致的妝，打扮得美美的，便起身去婚禮現場。
夏程給我準備了伴娘裝。
但我沒穿。
我憑什麼要聽他安排？
更何況，我今天本就不是去參加婚禮的。
到了酒店門口，我看到了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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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滿臉幸福得歡迎賓朋。
看到我來了，他快步上前來，滿意得對我點點頭，欣慰道，“媛媛，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識大體的女人。”
他伸過手來，要牽我。
我立馬避開了，不冷不熱道，“我想了想，覺得自己始終不適合做伴娘。不過，還是要恭喜你，新婚快樂。”
夏程一下愣在那裡，臉上的笑容頃刻僵住，眼神裡帶著幾分愧疚，“誰向我道喜，我都欣然接受。唯獨你說這四個字，聽起來如針扎一樣，疼得厲害。”
“是嗎？”
我再也不會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個字。
這時，他的那些好兄弟們過來了，對我一陣奉承。
“嫂子，你是我見過的，最大度的女人。”
“那還用說嗎？咱們嫂子知書達理，深明大義。”
“夏程，你小子能找到嫂子這樣完美的女人，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大度？
深明大義嗎？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我的確是一個愛憎分明、深明大義的女人。
面對好兄弟們的誇贊，夏程連連賠笑說是，但看我的眼神，有些驚慌、不安和愧疚。
自從和夏程在一起，他的好兄弟們就尊稱我一聲嫂子。
剛開始我還會很害羞，心裡感覺甜甜的。
但現在，我竟生出了排斥，甚至覺得很諷刺。
走進婚禮現場，一派熱鬧喜慶。
我坐在角落，把自己當成普通賓客，靜靜等待。
婚禮照常進行著。
主持人站在夏程和徐夢瑩中間，開始程序化的說辭。
夏程開心得像個孩子，臉上的笑容就會消失過，很難讓人相信，他這不是為了完成徐夢瑩的心願，而演出來的。
但對我來說，不管是演的，還是真的，都不重要了。
雖然我在來之前告訴自己，不論發生什麼，都要堅強，不能哭。
可是，看到自己曾經最愛的人，現在和別的女人即將結為夫妻，心裡還是跟灌滿酸水一樣，很難受。
兩人宣誓完畢。
夏程拿出了一個玉镯子，看著徐夢瑩的眼神，柔情似水。
這一刻，看著那熟悉的玉镯子，我雙腳都被灌了千萬斤銅水一樣，再也無法挪動半下。
整個腦子都是嗡嗡的。
“這，這不是你的傳家之寶嗎？”
我看向夏程，隻見夏程半跪在地上，託起徐夢瑩的手，將那個玉镯緩緩臺上。
“對啊，你之前不是說，你喜歡這個玉镯了，想在婚禮上，讓我親手為你戴上。”
不！夏程！你不能這麼對我！
這個镯子！不！
徐夢瑩眼眶泛紅，滿是感動。
夏程還在繼續，他拿著話筒，許下了山盟海誓：“夢瑩，我愛了你十三年，最大的夢想就是娶到你，呵護你，如今，我把這傳家之寶給你戴上，就是證明你就是我的夏夫人了。”
“夏夫人，你的夏先生發誓，這一世，我隻愛你一人，無論貧窮，富貴，還是S亡。”
看著徐夢瑩捂嘴流淚，夏程起身，將她溫柔的摟進懷裡，對著話筒說下了最後一句。
“我都會對你始終如一，永不改變。”
沒有再理會夏程口中的山盟海誓和他說完以後兩人相擁，全場的掌聲雷他。
我隻是盯著緊緊那個玉镯子，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呼吸停滯。
夏程，你夠了！
那明明是我媽的遺物。
她臨S前，親手把玉镯子交給夏程，含淚叮囑他，等以後和我結婚了，要親手為我戴上。
那玉镯子會保佑我和夏程，永遠恩愛。
夏程當時答應了。
沒曾想，因為徐夢瑩喜歡，他就在婚禮上轉頭送給了徐夢瑩。
還早早就編了一個傳家之寶的理由，是為了怕她惡心是我的東西嗎？
“親一個，親一個。”
所有人都在起哄。
夏程滿臉激動得笑，仿佛娶到了這輩子最愛的女孩兒。
他溫柔得摟過徐夢瑩的頭，眼神幸福得要親吻下去。
“等一下！”
我突然站起身來，大喊一聲。
現場熱烈的氣氛瞬間冷卻了下來。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得看著我，竊竊私語起來。
“這人誰啊？”
“好像是夏程的前女友。”
“前女友跑來幹什麼？不會是來搶婚的吧？”
“這也太不要臉了。夏程都不要她了，居然還來。”
這些話跟針一樣，扎得我渾身難受。
我目不斜視，不管不顧得走到了臺上，和夏程四目相對。
他緊緊得抓著徐夢瑩的手，表情驚慌得小聲呵斥道，“你怎麼上來了？快下去！”
他倆十指緊扣。
這一刻，我心如鐵石，不再有一絲一毫得猶豫。
面向所有人，我面帶微笑得說，“相信你們當中很多人都認識我。沒錯，我正是夏程的前女友，蘇媛。”
“我今天來這兒，是有幾句話要說。”
5
“首先，我不是來搶婚的，我是來恭喜夏程新婚快樂的。另外，我也是來說分手的。”
“我做人做事，向來有頭有尾。既然決定要分手，自然也會說清楚，而不是想方設法，欺瞞蒙騙……”
我看向了夏程，眼神決絕得繼續說，“一邊跟別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一邊還要自己所愛的人，寬容大度，深明大義。”
夏程被我說得面紅耳赤，眼神羞愧得掃視全場。
見所有人都在用異樣眼光盯著自己，他頓時無地自容，快步衝了上來。
一把捂著我的嘴，夏程氣得咬牙切齒，厲聲責備，“你到底想幹什麼？是不是想讓我當著所有親朋好友顏面掃地？”
“你有什麼話，不能回去再說嗎？”
“非要鬧得這麼難堪？”
我掙開他的手，冷笑著說，“回去？我們還能回得去嗎？”
夏程呆立在那裡。
過了好幾秒，他才慢慢回過神來，眼神驚慌，“你，你是認真的？”
“對待感情，我一直都很認真，從不腳踏兩隻船。”
婚禮現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怔怔得看著夏程。
尤其是徐夢瑩的親屬，更是上前質問夏程，腳踏兩隻船是什麼意思？我這個前女友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一直覺得，夏程是一個完美好男人，肯為了完成徐夢瑩的遺願，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殊不知，他的真面目竟然是這樣的。
夏程深陷輿論當中，張張嘴，又不知道如何解釋。
我悄然離開，不想打擾任何人。
但到了酒店門口，還是被夏程給追上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氣急敗壞，“蘇媛，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分手？”
“你憑什麼自作主張得分手？”
“我同意分手了嗎？”
夏程的手指如鋼鐵，抓得我骨頭都快要裂了。
他雙目充血，如一隻野獸，蠻橫不講理。
我甩了幾下，無法掙脫。
一氣之下，張口咬住他的手。
他吃痛，看著手背上的牙印，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我氣急得瞪著他，“夏程，我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你如果再糾纏不休，我就報警了！”
見我態度這麼堅決，夏程瞳孔一縮，眼神盡是驚慌。
為了防止他再胡攪蠻纏，我冷冷得說，“還有，你已經是結了婚的人，有婦之夫，不要動手動腳的。”
“不然，你對得起愛了十幾年的新娘嗎？”
夏程猛地想起這話他曾經說過，眼神掠過一絲心虛，說話都沒有底氣，“這話，你是從哪兒聽來的？”
稍作思考，他又皺眉揣測，“難道是昨天我和周斌打電話的時候，你偷聽到的？”
我既然敢做，就敢承認。
“昨天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一天，等不到你，我就隻好回家。幸好老天有眼，讓我聽到了這個真相。不然，到現在我還被蒙在鼓裡。”
夏程羞愧得無地自容。
低下頭去。
他攥緊了拳頭，滿臉悔意，沉默片刻後，聲音低沉道，“媛媛，對不起。”
“大喜之日，扔下你的新娘，跑出來追別的女人。你還是回去跟你的新娘道歉吧，她還在等著你呢。”
6
我頭也不回得離開了那裡。
坐上出租車。
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問道，“美女，是不是跟你男朋友鬧別扭了？要不要停一下？”
我有些不解得看著他。
司機解釋說，“你男朋友一直在後面追著。”
我強壓回頭的衝動，冷著臉說，“師傅，麻煩你加快速度。”
司機無奈一搖頭，隻得用力踩下油門。
車子絕塵而去。
夏程追不上，在後面大喊大叫，“蘇媛，蘇媛……”
我裝作聽不見，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回頭。
聲音由近及遠，越來越小。
直到聽不見。
回去後，我拉著行李箱離開這個住了五年的，承載我諸多美夢的家。
站在小區門口，我不知道該哪兒走。
爸媽去世後，我把夏程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我曾對他說過，他在哪兒，家就在哪兒。
如今突然和他分手，我該何去何從？
稍作猶豫，我拉著行李箱去了酒店，辦理入住。
到了客房後，我開始在網上搜索租房信息。
夏程的電話打來，我拒接。
再打，我索性拉黑他。
他竟然又用別人的手機給我打。
我氣得衝手機大吼，“別再打來了，你煩不煩，滾！”
心情被他徹底攪亂了。
一氣之下，我開啟飛行模式，什麼都不管了。
以前我的生活總是圍著他轉，以他的喜怒哀樂為主。
驟然間和他分開，我真有點不適應。
躺在床上，我玩了會單機遊戲，沒多久就昏昏欲睡。
晚上，房門突然被敲響，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像是要把門撞開。
我打個哈欠，起身去開門，沒想到外面站著的竟然是警察還有酒店的服務員。
他亮出自己的證件，“請問，是蘇媛小姐嗎？”
我木訥點頭。
他長出一口氣，露出輕松的笑，“可算是找到你了。”
說著，他拿出手機開始匯報，“喂，所長嗎，我找到她了，位置馬上發給你，你讓報案人過來認一下吧。”
我聽得雲裡霧裡，心情不受控制得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得問，“請問，出什麼事了嗎？我，我好像沒有犯事吧？”
睡了幾個小時，睡得我腦袋疼，現在都是漿糊，思考能力嚴重缺乏。
他見我滿臉的緊張，笑著解釋說，“你不要害怕，你沒有犯事，是有人到所裡報案，說自己的女朋友失蹤了，很可能會尋短見。”
“這不，我們全所發動起來，到處找你。到現在為止，我們已經找了差不多八個小時，總算是找到你了。”
我哦了一聲，又好奇問，“那是誰報的案？”
“當然是你男朋友，夏程。”
一聽到是他，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忙說，“他不是我男朋友。”
轉身回房收拾東西，我便準備離開酒店。
他既然已經上報了所長，夏程肯定也會知道，現在說不定就在來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