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過他又加上了一句。
“放心，楊老板會喜歡你的手藝的。”
顧向明神情篤定，似乎胸有成竹。
鄭婉寧放下心來。
顧向明走南闖北多年，又是自小才開始做生意。
他的眼光應該是十分精準的，再加上還有秀芝。
他們來到鮮味齋，見到了楊老板。
那是一個蓄著胡子的中年人，身形魁梧，看似憨厚，但是眼中的精光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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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下打量了鄭婉寧一眼，含笑問道。
“你就是鄭老板啊？”
鄭婉寧連忙說不敢當。
“我看過你的繡品，精致絕倫，栩栩如生，我很喜歡。”
“這樣吧，你先繡制十件手帕出來，圖樣我讓人拿給你。”
“若是我的合作伙伴也覺得沒問題，以後我們家中上下的衣物織錦便都交與你了。”
鄭婉寧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楊老板走了，沈秀芝激動地抱住了她。
“阿婉，我就說你沒問題吧，你的繡品一定能夠在這西涼大賣特賣的！”
鄭婉寧笑了。
是啊，不同於她們南越國女子的細膩，西涼女子一般不怎麼動針線的。
這也正好給了她機會。
現在又得到了西涼楊老板的肯定，她隻管繡就好了。
沈秀芝抱了她一會兒，忽然覺得有些腹痛，就匆匆出去解決了。
“哎！秀芝！”
鄭婉寧回頭，正對上顧向明頗有深意的目光。
她連忙錯開眼神，低聲道。
“我去看看秀芝。”
顧向明卻是拉住了她。
鄭婉寧下意識避開。
顧向明嘆了一口氣，問她。
“你就這般討厭我麼？”
鄭婉寧搖搖頭，說她沒有討厭他的意思。
“那你為何總是避開我？”
從去碼頭接她開始，他便感受到了她隱隱的距離感。
他是覺得，他也沒有做什麼對不住她的事情，為什麼她總是一副不想見到他的樣子。
鄭婉寧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不答反問。
“那你又為何在意我是不是避開你？”
要說總是避開，鄭婉寧覺得也沒有。
但凡是涉及到生意上的事情，她還是願意出面的，就比如說這一次。
“因為我喜歡你。”
顧向明向來直接，鄭婉寧問他，他便這般如實回答了。
他從不覺得喜歡一個人有什麼丟臉的地方，尤其是對她。
鄭婉寧眼中閃過驚詫之色，問他為什麼。
她和顧向明交集不多，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生出了這等心思。
從顧向明的嘴裡，她知道他早在她替妹妹送情書之前就喜歡她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有了情書事件以後，他又驚又喜，以為自己的心上人也跟他兩情相悅。
直到他聽說她嫁人的消息。
他本來是想去問她，她的妹妹卻提前過來與他解釋原委。
他這才得知，原來他以為的感情，不過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聽完這些，鄭婉寧沉默了許久。
“抱歉，我現在不想談感情。”
她已經掉進坑裡一次了，不想再掉進去第二次。
更何況，她又如何能夠確定，顧向明不是像謝新辰一樣耍著她玩呢？
顧向明微微一笑。
“沒關系，我可以等。”
“我剛才說的那些，並不是要給你施加壓力的意思，我隻是不想你再躲著我。”
“哪怕，你隻是把我當做朋友一樣相處。”
朋友這種關系，目前為止是鄭婉寧覺得最舒服的。
與顧向明把話說開，她頓時也覺得輕松了不少。
……
“二少爺！有消息了！大少夫人有消息了！”
第13章 驚怒
管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
謝新辰驀然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急問道。
“在哪裡？”
“有一個商隊說，大少夫人當時就是跟著他們，去了西涼！”
謝新辰心下一松，大喜。
他顧不上多想鄭婉寧為什麼要去西涼，隻是吩咐下人趕快備馬。
他快馬加鞭，日夜兼程，隻花了五天時間就趕到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她。
一別數日，不知道阿婉還好嗎？
她是不是還在怪他？
她會不會不願意原諒他？
無數的忐忑和慌張糾結在他的心裡，構成了無比的迫切心情。
他，想她了。
……
“楊老板給你的交單時間還很充裕，你用不著這麼急著完成的。”
眼見著鄭婉寧提前了一半的時間交貨，顧向明很是意外。
但是他見到她今天臉色不太好，又有些擔憂。
鄭婉寧笑了笑。
“你把這樣大的主顧介紹給我，我怎麼能硬生生地拖到最後一天才完成呢？”
“我……”
她話未說完，忽然又感覺到一陣眩暈。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再睜開眼時，鄭婉寧就見到了顧向明難看的臉色。
“大夫說，你是操勞過度，再加上沒吃早飯，所以才會暈厥。”
“阿婉，有什麼事你非要趕得這麼急呢？”
哪怕是楊老板那裡耽誤了，他也會去替她說情的。
隻是他知道她肯定不會願意，所以他沒有說出來。
鄭婉寧沒有回答，隻是強撐著要坐起來。
顧向明見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卻是扶著她起身，還往她的身後塞了一個軟枕。
“你如果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先喝點粥吧。”
他端過粥碗就打算喂她，鄭婉寧連忙拒絕。
“我自己來就好了。”
他和她的關系，還沒有親密到那種程度。
顧向明卻不肯給，似笑非笑地說。
“你確定你現在還有力氣？”
鄭婉寧感受了一下，她的確是手軟腳也軟，想必是這段時間太辛苦了。
他扶著她坐好。
“還是我來吧。”
他舀起一勺粥，細心地吹涼，遞到她的嘴邊。
鄭婉寧也不再推脫，將粥一口口地喝了下去。
一碗粥見底，她這才感覺有了些許力氣。
放下粥碗，顧向明的臉上無端多了些忐忑。
“今天的粥好喝嗎？”
鄭婉寧有些納悶，粥不就是粥嗎？
難不成今天的有什麼特別？
“嗯，還不錯。”
顧向明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那就好，這粥是我親手做的，我還擔心會不合你的口味，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
鄭婉寧驚訝了片刻，他還會煮粥？
像是顧向明這麼忙的生意人，她還以為他根本沒時間理會這些小事。
顧向明解釋道。
“因為粥是給你喝的，所以我格外注意一些。”
“而且我個人對食物入口的要求比較高，達不到我想要的，我索性就自己做了。”
鄭婉寧一時無言，顧向明又取出身上的手帕，幫她擦了擦嘴。
“阿婉！”
一道熟悉的驚怒聲音傳來。
第14章 解釋
鄭婉寧抬頭一看，竟然是謝新辰。
他居然也來了西涼！
“阿婉，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扯開了顧向明，將鄭婉寧緊緊地擁在懷裡。
她感受著他顫動的胸腔，還有狂跳的心髒。
一如當初他說要娶她的時候。
鄭婉寧平靜地推開他，如水的眼眸中未見有一絲漣漪。
裡面空空蕩蕩的。
沒有驚喜，沒有思戀，沒有訝異。
隻有無邊無際的平和與一眼望到底的漠然。
就仿佛他隻是一個陌生人，和她從未有過任何交集。
“阿婉？”
謝新辰心中一痛，臉上也帶了悲戚之色。
他的阿婉為什麼要這樣看他？
她不願意見到他嗎？
“阿婉，這位是……？”
顧向明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他強壓下心底的怪異感覺，打算聽聽鄭婉寧的回復。
鄭婉寧將被子拉高，看著顧向明說。
“是家中不懂禮數的小叔子，讓你見笑了，也怪我沒有教導好他。”
小叔子？
哪有小叔子會主動去抱嫂子的？
顧向明更覺得怪異了。
謝新辰仇視地緊盯著他，方才的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難道說，阿婉是因為西涼有他，所以才來的麼？
他又有什麼資格讓阿婉為他如此？
謝新辰越想越氣，拳頭握得嘎吱作響。
“阿婉，他又是誰？”
鄭婉寧輕描淡寫，“我的一個朋友。”
謝新辰反問。
“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個朋友？”
該S的，阿婉究竟知不知道，這個男人看她的眼神一點都不單純。
她生性善良，又不懂人心險惡，到時候被人家拆骨入腹了都不知道。
鄭婉寧淡淡一笑，眼中有了幾分嘲弄。
“我的朋友，為何要讓小叔你知道？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嗎？”
“還有，阿婉不是你能叫的，你應該喊我一聲大嫂。”
“小叔，長嫂如母，我希望你能給我應有的尊重。”
長嫂如母？
哈哈！好一個長嫂如母！
阿婉這是鐵了心要跟他拉開距離了。
他決不允許！
他急切道。
“阿婉，許桐靜的事情我可以解釋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阿婉，算我求你了！”
他單膝跪在她的床下，言語和眼中都帶著哀求。
鄭婉寧卻是沒有看他，反而將目光轉向了顧向明，笑魘如花。
“謝謝你親手為我煮的粥，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隻是這屋裡有些悶，我想要出去透透氣。”
顧向明從善如流地點點頭，自然沒有意見。
“不過你的身體現在還很虛弱，我扶你吧。”
“好啊。”
鄭婉寧沒有拒絕。
她和顧向明就這樣完全無視了謝新辰。
顧向明扶著她從床上下來，怕她著涼，還細心地為她系上披風。
謝新辰望著她和別的男人走在一起，再未回頭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