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窮小子到人上人,我扶持沈煜走了整整六年。
六周年紀念日那天,沈煜的小助理明目張膽地發出他蹲下為她系鞋帶的照片。
【即便你身居高位,卻依舊會為我做系鞋帶這種小事。】
再後來,我在家裡發現了一件不屬於我的衣服。
沈煜漫不經心,“上次和念念玩得有點太瘋,所以不知道丟在哪裡了。”
“你難道會因為這點事情拈酸吃醋?”
從那天以後他們再也不遮掩,沈煜會帶她去曾經許諾我的冰島追極光,也會給她豪擲千金買鑽戒,甚至還叫她親親老婆。
直到沈煜帶陳念飆車出了車禍,我到醫院時,他們都還在病房裡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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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了臉的他笑得坦然,“為了滿足念念的機車夢,我受傷也甘之如飴。”
沈煜料定了我這次還會忍耐。
可我轉頭就給他發了離婚協議,將他趕出公司。
因為沈煜不知道,六年前我愛上的,就隻是他那張和我S去白月光七分像的臉……
1.
當我從衣櫃角落翻出那件不屬於我的蕾絲內衣時,門鈴響了。
正當我有些詫異沈煜為什麼會按門鈴的時候,一開門就看見穿著低胸裝的陳念攙著沈煜,她衝著我笑了笑,“姜小姐,沈總喝多了我送他回來。”
說完這句話,陳念旁若無人的將沈煜扶了進去,等人躺在沙發上的時候她甚至還貼心的拿來了毯子。
整個過程看起來,我才是那個外人。
等做完這一切,陳念才滿眼溫柔的看著沈煜,甚至當著我的面摸了摸他的臉頰,“姜小姐,沈總每天在外面應酬很累。”
“作為他的助理,我實在是心疼他才會不顧別人說什麼照顧他。”說著她扭頭看向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算了,你一個什麼都不做隻知道花他錢的家庭主婦能懂什麼呢?”
看著眼前這個比我年輕幾歲,但不止天高地厚的女人我冷笑一聲,正要懟回去的時候,沈煜醒了。
他眉頭緊鎖的看著陳念,又扭頭看了看我,很顯然有些錯愕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怎麼在這兒?”他問陳念。
聞言陳念勾唇一笑,帶這些撒嬌的意味說,“剛才下車的時候你一直拉著人家的手不讓我走。”說著她壓低了一些聲音,嘟囔道,“反正又不是沒來過……”
沈煜沒回答她,隻是冷著臉又看向了我,“去給我倒杯水,口渴S了!”
他毫不客氣的指揮著我,就像是吩咐一個下人一般。
我站在原地就這麼靜靜地看了他很久沒有動作,沈煜等著有些不耐煩,他煩躁的扯了扯領帶對著我大吼一聲,“姜萊!你他媽聾了?”
“聽不見我說我要喝水嗎?!”
看著他那張眉眼深邃的臉,我再一次選擇了屈服。
我走到廚房給他倒了杯溫水遞到沈煜手上,下一秒他就毫不留情的摔了杯子,“我要喝冰水!”
“……”
我什麼都沒說,扭頭重新進廚房給他倒了杯冰水出來。
可結局還是像剛才一樣。
沈煜摔了水杯,不悅的瞪著我,“還不夠冰。”
這次我沒再繼續去倒水,因為我知道,就算我今晚倒一萬次他也不會滿意的。
在一旁看戲的陳念臉上早就掛上了興奮的笑,她嬌嗔一聲挽住沈煜的胳膊,陰陽怪氣的說,“阿煜別生氣了。”她說著得意的看向我,“姜小姐,你和阿煜相處的時間太少,根本就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
“我勸你還是別費神了。”
就連沈煜都極為不滿的說,“什麼都做不好,真是廢物!”
他說著猛地站起身,拉著陳念就要離開。
我攔住他們的去路,然後快速從臥室拿出那件蕾絲內衣扔在倆人的面前。
“沈煜,你把她帶回這兒了?”我冷冷的問。
看見那件內衣的時候,沈煜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上次個念念玩得太瘋,忘記丟哪兒了,原來被你找到了。”
說著他笑意加深,滿眼鄙夷的看著我,“姜萊,難道你還會為這點事拈酸吃醋?”
“你不是一向都很無所謂的嗎?”
說完這句,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了,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窘迫。
甚至就連陳念離開的時候,都撿起那件蕾絲內衣在我眼前晃了晃,“阿煜喜歡的是這種,而不是你這樣無趣的人。”
直到門被關上,我才回過神。
看著這套生活了近十年的房子,內心泛起一絲酸楚。
“鶴鳴……家……髒了……”
2.
自從那晚以後,沈煜和陳念完全不藏著掖著了。
他們在媒體的鏡頭前親昵的擁抱,甚至他還帶著她去了以前承諾過我的冰島追極光,給她買價值千萬的鑽戒,還在他的好友面前叫她親親老婆……
好友小七都替我氣氛,“萊萊!你難道真的要放任這對狗男女騎在你頭上?”
“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能忍的啊!”
看著她氣衝衝的樣子,我端著咖啡無所謂的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直到小七冷靜下來,她才試探性的問,“難道你委曲求全,隻是因為他那張和宋鶴鳴很像的臉嗎?”
“萊萊……鶴鳴都去世這麼多年了,他一定不想你像現在這樣受盡委屈,隻為了那樣一張和他相似的臉。”
面對她苦口婆心的勸阻,我緩緩放下咖啡杯,抬眸看向小七,“你知道嗎?這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和他如此相似了。”
“我能抓住的,隻有這一絲絲念想了。”
“你說,要是沒有了這一絲念想,我該怎麼活下去呢?”
小七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因為她知道我失去宋鶴鳴以後是怎麼活過來的。
十年前的那個夏天,是我一生最想回去的日子。
那時候的我和宋鶴鳴是所有人眼裡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們很相愛,總覺得一定會迎來美好的結局。
直到某個深夜,我家裡意外失火。
昏迷前我給宋鶴鳴打了通電話,我想告訴他,我很愛他。
可當我醒來的時候,他們卻告訴我,宋鶴鳴為了救我葬身火海的消息,我媽說他彌留之際嘴裡還一直念叨著“萊萊……我愛你。”
“萊萊,我想要你活下去。”
我很後悔,如果不是那通電話宋鶴鳴就不會S,我也不會一直被困在回憶裡。
自從他離世後我患上了很嚴重的抑鬱症,多次自S未遂。
直到六年前和他有著七分像的貧困生沈煜出現,我不可抑制的想要靠近他,就像是靠近那場不能再觸碰的過去。
我知道沈煜不是宋鶴鳴。
但我隻是想這場夢做得久一點……更久一點……
-
和小七剛分開我就接到了沈煜的電話,他讓我回家去在他上次開的那輛車裡找份文件送到公司去。
雖然上次鬧得很難看。
但我還是沒有拒絕沈煜,聽話的回家找文件了。
家裡的車很多,他愛開的卻隻有那麼一輛,還是他剛成立公司的時候我送的,當時我告訴他“作為一個老板,不能沒有一輛拿得出手的車。”
所以我花了幾百萬給沈煜買了這輛車。
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沒在顯眼的地方看見那份文件,直到我的目光落在了後排的那疊文件夾。
於是我又走到後排,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可剛坐下,一個四四方方被撕開的包裝袋出現在了車座底下,傻子都知道那是什麼……
一股惡心感衝破喉頭,我實在沒忍住偏到一邊幹嘔起來。
一想到沈煜頂著那張臉做了什麼,胸口就像是被塞進了一大團棉花,透不出氣來。
幹嘔了好久,眼淚都控制不住的淌了出來。
六年來我第一次有了想放棄的念頭。
3.
天黑下來的時候沈煜回來了。
他氣衝衝的推開門,滿眼怒火的瞪著坐在沙發上的我,“姜萊!你就是要故意和我作對是嗎?”
“我讓你送個文件,你他媽人呢?!”
“公司所有高層都等著那份文件開會,我打你的電話你怎麼都不接,怎麼了?手斷了嗎?!”
他怒罵著,像是光罵還不過癮,拿起桌上的瓷瓶重重的摔在地上。
霎時間,瓷白的花瓶碎了一地。
我這才回過神看向沈煜,今天這一下午我糾結了很久,要不要將那顆深埋多年的刺從我心頭拔除。
可他這張臉一出現,所有的糾結猶豫都化作雲煙。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輕聲解釋,“不好意思,下午的時候突然不舒服……”
“不舒服就去S!”還不等我說話,沈煜就怒吼一聲打斷了我的話,繼續憤怒的大吼著,“姜萊,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能像個人一樣活著?”
“我知道你因為陳念的事情和我賭氣。”
“但今天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她就是比你有魅力,和她在一起我才覺得自己是個活人!”
“……”
我沉默著一言不發,這些年我貪戀的是沈煜的那張臉,
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宋鶴鳴完全是不一樣的,我愛的宋鶴鳴溫柔勇敢,對我從來不會說一句重話,最關鍵的是他愛我……
見我不說話,沈煜的怒氣也無從發泄。
他突然瘋了似的將我按在沙發上,沒有任何前兆的就開始扒我的衣服。
下午車裡的東西以及那件蕾絲內衣猛地出現在我的腦海,我一下子清醒過來,狠狠地將他推倒在地。
被拒絕後的沈煜更加惱羞成怒,他直接衝過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雙眼猩紅泛出S意。
“姜萊……你找S?”
他陰鸷的低吼著,手指越收越緊。
呼吸變得間斷而艱難,胸腔的空氣都逐漸變得稀薄,意識也隨之逐漸抽離身體。
我突然就放棄了掙扎,如果能以這種方式再次見到宋鶴鳴,好像也不是那麼難接受……
可就在我的意識徹底抽離身體前,沈煜卻猛地放開了我。
我瞬間渾身癱軟的跌坐在地上,猶如擱淺在沙灘上的魚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而沈煜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冷漠的說,“姜萊,道歉!”
我斷斷續續的呼吸著,眼淚早就遍布眼眶讓視線變得模糊起來,抬眸看向他的瞬間,朦朧的視線讓沈煜和宋鶴鳴重合成了一個人。
我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不管不顧的起身抱住了他。
“對不起……對不起……”
“可是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別離開我,求你別離開我!”
像是感受到了我的臣服,沈煜回過神哼笑一聲,隨後將我抱在懷裡拍了拍我的後背,得意的說,“姜萊,我就知道你離不開我。”
“我就知道,就算我再怎麼對你,你都會永遠愛我。”
-
那天之後我和沈煜又是很長一段時間不見,但時不時就能從好友口中或者八卦媒體上看見他和陳念的最新動態。
這天夜裡,我剛吃過藥睡著。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就一直響,我被吵醒後拿起手機一看,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
我沒多想,迷迷糊糊的按下接聽。
“……你好。”
“你好,請問是沈煜先生的妻子嗎?我們這裡是第一人民醫院,你的先生出了車禍……”
聽見最後兩個字,我猛地驚醒過來。
自動把沈煜帶入到了宋鶴鳴,那種失去摯愛的痛苦瞬間席卷而來,我沒有任何猶豫起床然後睡衣都沒換頂著傾盆大雨出了門。
雨下得很大,可我卻不管不顧的開著車。
恐懼和無措縈繞心間,我整個人都被害怕的情緒緊緊包裹著,以至於闖了好幾個紅燈才到醫院。
停好車衝上樓的時候,我的衣服早就被大雨淋得湿透,可是我完全不在意,一心隻想趕緊見到他。
直到我氣喘籲籲的推開病房門。
病床上臉上裹著紗布的沈煜將哭得梨花帶雨的陳念擁在懷裡,溫柔的安撫著,甚至哄著哄著倆人還吻到了一起。
可我看不見這些,滿眼隻有他被紗布包裹著的臉。
我失神的走了進去,這時他們也發現了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