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
“沈煜，你傷到臉了？”我打斷他的話，呢喃道。
聞言沈煜不屑的笑了笑，“為了完成念念的機車夢，就算受傷我也甘之如飴。”
看著他完全不在乎的樣子，我實在沒忍住大吼一聲，“你是不是傷到臉了？！”
這次沈煜和陳念都被我嚇到了。
所以他半晌才說。
“對啊，那又如何？”
短短六個字，將我的心置於絕望的地步。
我什麼都沒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完全沒察覺到沈煜眼裡劃過的慌張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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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4.
衝出醫院的瞬間，傾盆大雨再次將我淋湿。
可我卻跌跌撞撞的拉開車門，啟動車子往城南的方向去了。
等車停在城南陵園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我像個行屍走肉一樣借著微弱的燈光向半山腰的墓碑爬上去，直到我找到了那張貼著宋鶴鳴照片的墓碑。
失去他整整十年，我一次也沒來過這裡。
我怕……我怕看見冰冷的墓碑和黑白的照片，因為這些東西都在一次次提醒我。
我真的失去宋鶴鳴了。
可現在，我除了這裡，再也找不到他存在過的痕跡。
熱淚和著冰冷的雨落下，我失神的看著黑白照片上那張笑得肆意，熟悉又遙遠的臉終究還是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我抱著冰冷的墓碑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夜話，可注定得不到任何回應。
—
那晚之後我生了一場大病，發了幾晚的高燒後，我還是S裡逃生活了過來。
打開手機看到的消息很多，沈煜都發了好幾條。
我打開我們的聊天記錄才發現，過去的六年我給他發過的消息大多數都石沉大海，這次難得主動給我發的消息也都是威脅。
“姜萊，我不管你到底在哪兒，要是你不回來和我解釋你就完蛋了。”
“怎麼？吃醋到都不願意接我的電話了？欲擒故縱這套是被你玩明白了。”
“但是我告訴你，這招對我沒用，你最好趕緊想出哄我的辦法，不然這次，我可不會輕易原諒你。”
這樣的話他發了很多，可我沒什麼耐心看下去。
簡單換了身衣服後，我讓律師擬定好了離婚協議和財產分割協議，便開車去了沈煜的公司。
這一路上，我的心情居然有種前所未有的坦然。
很快就到了他公司樓下。
我踩著高跟徑直上了樓，電梯門一開，總裁辦的人紛紛抬眸看向我，沈煜的另一個助理見我來了急忙攔住我，心虛的瞟了一眼沈煜的辦公室，“姜總，沈總還在開會。”
“您看要不然你到會客室休息……”
“阿松，是不是我太久不來公司，你們都忘了誰才是這裡的主人了？”我冷漠的打斷了他的話，越過他徑直往沈煜的辦公室去了。
直到推開辦公室的門，我才終於明白為什麼阿松剛剛要那麼極力的阻止我了。
見我來了，陳念輕笑一聲緩緩起身，滿眼不屑，“喲~這不是姜小姐嗎？”
“前臺的人也真是不會做事，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她說著起身走到了我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對我說，“你要是想見沈總，還麻煩你先預約了再來。”
“你以為他是你想見就見……啊！！”
陳念話還沒說完，我揚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她吃痛的捂著臉，蓄滿淚的眼裡都是驚恐。
“你敢打我！”她怒吼一聲，就要衝上來。
我微微往旁邊一閃，她便摔在了地上。
正好這時沈煜開完會回來了，一推開門看見摔在地上的陳念立馬皺著眉，不悅的質問我，“她是你推倒的？”
從前的我一定會苦口婆心的和他解釋。
可現在我看著他臉上那道猩紅的疤痕和摔破的額角，失去了所以的耐心。
“她自己站不好可不要怪我。”我漠然的回答道。
聞言陳念不高興了，爬起來哭得梨花帶雨的撲進沈煜的懷裡告狀，“我什麼都沒說，她進來就給了我一耳光。”
“煜哥哥~你可一定要為人家做主啊。”
沈煜也像是聽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一般，溫柔的哄著陳念，“你放心，我一定幫念念討回著一耳光。”
他說著扭頭看向我，隻是剛才眼裡的溫柔一掃而光，現在全是陰鸷和憤怒的意味。
“跪下，扇自己耳光！”
就像是命令奴隸一般，沈煜冷冷的說。
可我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內心毫無波瀾的看著他。
這是六年以來我第一次忤逆沈煜，他看著我的眼神像是看著獵物一般，添了一抹囂張的意味，“姜萊，我不想說第二次。”
“現在，立馬給我跪下和念念道歉！扇自己耳光，直到她滿意為止！”
“不然，我立馬和你離婚。”
拿出這張底牌，沈煜知道就算現在讓我跪在地上學狗叫，我也一定會乖乖照做的。
隻可惜這次，他賭錯了。
5.
我看著他，漫不經心的從包裡拿出律師擬定好的離婚協議和財產分割協議，徑直扔到了他的臉上。
“不勞你威脅我。”
“離婚這兩個字，是我準備說的。”
沈煜看著腳邊的兩份協議，臉色猛地變得僵滯，他皺著眉看了好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姜萊，你現在居然也學會用這招來威脅我了？”
“好啊！離婚就離婚，看看到底是誰會害怕！”
他說著撿起地上的離婚協議，徑直走向辦公桌，拿起一支筆就要籤字。
隻是筆尖在即將落在紙上的時候，沈煜哼笑一聲抬眸看向我，“你可想好了，要是離婚了我絕對不會和你復婚的。”
“到時候就算你跪著求我也沒用。”
聽到這兒我不緊不慢的轉過身，雙手環胸靜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沒從我臉上找到一絲絲賭氣或者慌亂的神情，沈煜握著筆的手一頓，久久沒能籤字。
就這麼過了好久。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才不耐煩的提醒道，“快點籤字，等會兒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這下慌的人卻變成沈煜了。
他扔下筆，不解的看向我，“姜萊，你真的要和我離婚？”
我沒什麼耐心的嘆了口氣，“不然呢？”
“公司是我婚前投資創建的，看在這六年你維持得還不錯的份上，我願意給你五千萬，但前提條件是你今天就必須離開公司。”
“城西那套別墅和我給你買的那輛車我也送你了。”
“沈煜，籤完字我們就沒關系了。”
“……”
沈煜嘴巴張合了好幾次想說什麼，但他始終一言不發，一直在我臉上尋找撒謊的神情。
就在這時，一旁等待多時的陳念說話了。
“煜哥哥！你快籤字啊！”
“你不是早就想和她離婚了嗎？”
“閉嘴！！”
陳念剛說完，沈煜就衝著她大吼一聲。
聞言陳念一愣，瞬間哭出聲來，“你居然吼我？”
看了一場好戲，我的心情也好了一點，於是輕笑著看向陳念，“你不知道吧？沈煜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他的。”
“隻要我想收回，他什麼都得不到。”
說完我再次回頭看向沈煜，“我不想在這裡和你浪費時間，籤完字我的律師會來找你。”
“沈煜，你被開除了。”說著我看向陳念，“還有你，也被開除了。”
我最後再看了一眼那張已經變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臉。
其實這場夢，早就該醒了。
—
從公司出來後不久，我就接到了沈煜的電話。
他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一遍遍試探著我，“姜萊，你一定是開玩笑的對吧？”
“我知道你還在因為陳念的事情生氣，可是如果你賭氣玩得太過火，後果你一定會後悔的。”
“如果你現在回來和我道歉，並且收回這兩份協議，我可以大發慈悲的原諒你。”
“也可以開除陳念不再和她見面。”
沈煜說這些話的時候依舊高高在上，因為他篤定我一定是在和他鬧脾氣。
我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沈煜，其實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以前我總覺得把你當替身對不起你，所以我拼了命的對你好，想彌補你。”
“可事實上這些年你做的惡心事也已經夠多了。”
“我給你的補償也已經夠多了，你趕緊籤字吧，以後別再見了。”
說完這句，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可沈煜卻像是瘋了一樣，不停的給我打電話發消息。
“姜萊！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是誰的替身？”
“你他媽接電話啊！！”
6.
我搬回了自己家，不願意去面對現實。
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
宋鶴鳴留給我的東西太少了，可回憶又像洶湧的潮湿一遍遍將我浸湿，我嘗試著走出來過，結果依舊無疾而終。
我知道，我還是被困在了過去。
一晃又是一周過去，這段時間沈煜的消息就沒斷過，後來我嫌煩就把他拉黑刪除了。
小七過生日，我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門。
當晚我喝得爛醉，用小七的話來說就是恨不得把自己灌S。
她滿臉憂愁的把我抱在懷裡，溫柔的勸我，“萊萊，鶴鳴以命救你絕對不是想看見你這樣，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幸福。”
“過了今晚，往前看吧。”
她讓司機送我回家，可我酒精上頭，固執的要去之前的那個家裡。
等我跌跌撞撞推開別墅門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一個身穿白襯衣的男人坐在門口的臺階上。
燈光昏暗，我實在看不清他的臉。
可從輪廓上來講，真的太像宋鶴鳴了。
所以我跌跌撞撞快步跑了過去，然後哭著將他抱緊，“……你終於來看我了。”
“我犯了一個錯，把別人當成了你。”
“我知道你會怪我，可是鶴鳴……沒有你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
那人不說話，任由我抱著。
半晌。
沈煜的聲線在耳畔響起，不知道是不是我喝得太醉的原因。
我居然第一次聽到他以一種極為難過的聲線說，“和我的六年就是一個錯嗎？”
“姜萊，你到底透過我在看誰？”
—
翌日醒過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躺在之前的床上。
回憶了好久才想起自己昨晚喝醉了，硬要司機把我送過來的事情了，至於後面的我記不太清。
模模糊糊好像又看見了宋鶴鳴。
洗漱下我起床下樓，心想今天就讓人來把沈煜的東西都搬出去，我的東西也搬出去，把這裡封起來。
小七說得沒錯，我確實應該往前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