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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甜文女主覺醒了 3768 2025-08-05 15:4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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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中時,我怎麼學都不如喬斯遠。


     


    後來,我們結了婚,生了個兒子。


     


    他事業有成,我全職主婦。


     


    婆婆誇我懂事,媽媽說我命好。


     


    隻有我妹,說我不該早早結婚生娃。


     


    兒子在五歲生日會上,當眾問:「媽媽是笨蛋,連工作都找不到,爸爸為什麼看上她?」


     


    我頭疼欲裂。


     


    畢業時,明明拿到了很好的工作機會,為何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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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一片空白。


     


    01


     


    喬諾的五歲生日會,定在杭城最好的酒店。


     


    方方面面由我獨自安排。


     


    而喬斯遠作為爸爸,隻需要從日程表裡擠出一個小時來參加。


     


    席上,沈阿姨誇道:「你們喬家這兒媳婦真賢惠。」


     


    婆婆笑著接話:「是呀,現在的小姑娘都嚷嚷著丁克,韻然可是一結婚就懷孕,轉年就讓我抱上了大孫子。」


     


    大家逗著孩子,問他將來有什麼志向。


     


    兒子認真地回答:「像爸爸一樣,開一間大公司。」


     


    一片贊嘆之聲。


     


    沈阿姨繼續逗他:「再娶個像媽媽這樣的賢惠老婆,讓奶奶早些抱上重孫。」


     


    兒子卻忽然冷下小臉,說:「不要。」


     


    他轉過頭,問喬斯遠:「媽媽是笨蛋,連工作都找不到,爸爸你為什麼看上她?」


     


    飯桌上一陣尷尬地沉默。


     


    我妹先開了口:「誰跟你說媽媽是笨蛋,我姐可是北大畢業,北大哦,你以後一定考得上嗎?」


     


    婆婆臉上有些不快,但沒說話。


     


    兒子背著小手,自信地道:「我以後念麻省理工。」


     


    婆婆笑了。


     


    我妹翻著白眼,針鋒相對:「反正還有十幾年,你就吹吧!小心牛皮吹上天,嘭,炸了!」


     


    沈阿姨出來打圓場:「媽媽在家照顧你,也是一份工作,也很偉大的。」


     


    兒子不屑地撇嘴:「反正都是花我爸的錢。」


     


    喬斯遠將他摟進懷裡,揉著他的臉,笑道:「我的老婆,就算是個笨蛋,我也愛她。」


     


    我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什麼叫「就算是個笨蛋?」


     


    妹妹向我投來憐憫的一瞥。


     


    我沒說話,絞著餐巾,頭痛欲裂。


     


    頭疼的毛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作。


     


    它吃掉我許多關鍵記憶,使我絞盡腦汁也想不起當初為何會放棄工作。


     


    依稀記得,我曾幫喬斯遠創業,租辦公室,找前臺,找清潔工,訂盒飯......


     


    許多瑣碎的事都是我幹的。


     


    早期他們同時開發十幾個 APP,人手不足時,我也坐下來寫過代碼。


     


    但之後的記憶,就隻有在家帶孩子。


     


    喬斯遠不喜歡看見家裡有外人,因此隻請白天的鍾點工,沒有住家的保姆。


     


    我獨自把喬諾從兩小時喂一次夜奶的小嬰兒,帶到如今小大人似的,聰明又帥氣。


     


    太聰明了,還沒長大,就忙著瞧不起自己的媽媽......


     


    生日會結束,回到家,喬斯遠喊我許多聲,我才聽見。


     


    他有些不耐煩:「我大姨生病住院了,你明天去看看。」


     


    我反問:「你自己怎麼不去?」


     


    他說:「我要見投資人,你以為我像你那麼闲?」


     


    兒子在沙發上捧著書,忽然尖叫起來:「媽媽,牛奶呢,怎麼還沒端過來?」


     


    我心中湧起一股怒火,朝他吼道:「想喝自己倒!」


     


    他「哇」地哭了,邊哭邊望著他爸爸。


     


    他知道誰能給他做主。


     


    喬斯遠皺起眉,說:「你最近怎麼回事,老是發脾氣。還沒到三十歲,不要著急做潑婦。」


     


    他哄著兒子進了書房,隻留給我一個冷漠的背影。


     


    02


     


    周末,喬斯遠的下屬來家裡找他。


     


    來人自稱孟藍,是公司剛剛從競爭對手那挖來的高管。


     


    我知道她。


     


    她也是北大的,比我們還小一屆,身上背著前司的競業協議,公司代付了三百萬賠償金。


     


    三百萬,喬斯遠戲稱是金子打的一個人。


     


    孟藍稍稍彎腰,把一套全英文的童書遞給兒子,溫柔地問:「喜歡嗎?去美國出差時特意買的。」


     


    兒子甜甜一笑,主動拉她的手:「爸爸在露臺上,我帶你去。」


     


    隔著落地玻璃窗,我看見他們對面坐著,資料鋪了一桌子。


     


    聲音聽不太真切,但從肢體動作看得出兩人在激烈爭論。


     


    最終,喬斯遠搖搖頭,像是無可奈何,終於被說服了。


     


    孟藍站起身,倚著欄杆回眸看他,下巴微抬,很得意。


     


    中午,喬斯遠留她吃飯,誇口道:「我老婆的手藝可是一流的。」


     


    孟藍沒推辭。


     


    我燒完湯,端上桌時,菜已經被吃去一半。


     


    兩人並沒注意我,一邊吃,一邊繼續聊工作,你來我往,針尖對麥芒,差點要吵起來了。


     


    兒子撐著下巴,很緊張地望著。


     


    下一秒,他們彼此釋然一笑,化解了危機。


     


    兒子忽然說:「孟阿姨,你好厲害,能不能天天來我們家?」


     


    孟藍捂著嘴,驚喜地笑:「啊,我沒有你爸爸那麼聰明啦!我畢竟隻是個女人。」


     


    她向喬斯遠投去一個羞澀的眼神。


     


    喬斯遠笑著擺手:「別謙虛了。」


     


    站在一邊的我,像空氣一般沒有存在感。


     


    我怔了一會,緩緩除下圍裙,走回臥室,蹲下,拉開衣櫃底層的抽屜。


     


    裡面放著兩張結婚證。


     


    再出來時,孟藍已經走了。


     


    喬斯遠也鑽進了書房。


     


    桌子上一片杯盤狼藉。


     


    我走過那堆殘羹冷炙,走進書房,屈起手指,敲敲桌子。


     


    喬斯遠抬起頭。


     


    我冷靜地道:「離婚吧。」


     


    他很不解:「搞什麼鬼。你什麼都不用幹,每個月有三萬的零花錢,還有什麼不知足?」


     


    他合上電腦,想起身出去。


     


    我攔住他,繼續說:「你的收入是夫妻共同財產,分我一半,立刻離婚。孩子,我不要。」


     


    喬斯遠用看瘋子的眼神看我。


     


    他當然不會知道,就在剛剛,被晾在一邊的我頭疼發作,比哪一次都更猛烈。


     


    當疼痛停止時,我忽然覺醒了。


     


    原來,我是校園甜文的女主角,注定在智力上永遠低男主一頭。


     


    當他在眾多的愛慕者裡獨獨看上我,我就歡欣鼓舞地低入塵埃。


     


    舍棄了事業,疏遠了朋友,隻等著這個日益強大的男人俯下身子,施舍我體貼溫柔,當作生命裡唯一的養料。


     


    那養料能保證我餓不S,長成一朵纖弱的溫室花。


     


    不對,他已經罵我是潑婦,那麼連花都算不上,頂多是拉拉秧,那種滿地亂爬,冷不丁拉人一個口子的,最賤的野草。


     


    但我本可以健壯挺拔,獨立於陽光清風之中。


     


    所以,我不願意的。


     


    可每當我掙扎著想脫離劇情,就會生一場大病,失去一部分記憶。


     


    稀裡糊塗,混到如今,半S不活。


     


    所幸,時代變了。


     


    我這樣的女主角終於不再討喜。


     


    作者也開悟了。


     


    她如今親自穿進來,做喬斯遠並肩戰鬥的隊友,我的完美對照組。


     


    拿著女強人的金手指,玩嬌妻的小意溫柔。


     


    我一定會被她打得落花流水,丟盔棄甲。


     


    連兒子都會同我離心——媽媽是全職主婦,他覺得丟臉。


     


    但作者穿了書,我頭上的緊箍咒也消失了。


     


    這場爭寵的遊戲,我主動離場。


     


    我才二十七歲,一切都還來得及。


     


    03


     


    喬斯遠給我媽打了電話,自己則借著出差的名義避得遠遠的。


     


    我媽沒辜負他的期望,跑來講了一大通婚姻之道。


     


    什麼隱忍,寬容,有自知之明......


     


    她講得口幹舌燥。


     


    我寸步不讓。


     


    她終於崩潰,大哭大叫:「你爸S得那麼早,我拉扯你們容易嗎?」


     


    「好不容易有個女婿可以依靠,你現在說離婚,是要我去S。」


     


    我看著她,悲涼地道:「媽媽,這些年你生病住院,是我們姐妹衣不解帶地照顧,不是旁人。」


     


    她惡狠狠地盯著我:「住院費是你掙來的?」


     


    我說:「是。」


     


    她罵道:「是個屁!」


     


    我懶得給她解釋什麼叫夫妻共同財產,丟下她在那兒哭,繼續收拾行李。


     


    她哭累了,走到我身邊,疲倦地問:「斯遠有什麼不好,他是打你了,還是不給你錢花,還是在外頭養了別的女人?」


     


    「他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的,你說啊!」


     


    我無話可說。


     


    如果我是追妻火葬場的女主角,至少要等男人把我的尊嚴踐踏到泥土裡,傷透我的身心,才能黯然神傷地退場。


     


    而現在,在媽媽眼裡,我沒有離婚的理由。


     


    可我卻慶幸自己還是健全的。


     


    如果被傷透身心,隻能等著他來追妻。


     


    或者換一個更強大的男人投入懷抱,重演悲劇。


     


    醒了就是醒了,我不會再閉上眼睛。


     


    牌搭子打來電話催促,我媽嘰嘰咕咕地走了。


     


    喬諾被保姆送去了幼兒園。


     


    提離婚的當天,我找了兩位住家保姆,一個帶娃,一個做家務。


     


    這樣我隨時可以離開。


     


    我在凌亂的行李堆中打開電腦,繼續投簡歷。


     


    三天來,投了上百份簡歷,通通石沉大海。


     


    傍晚,搬家的車來了。


     


    平臺上最小型號的面包車,綽綽有餘地裝下了這個家屬於我的東西。


     


    唐韻然的自我,也實在隻剩這麼一點點。


     


    我搬進了自己名下的一間小公寓,第二天,有個 HR 主動拋來橄欖枝。


     


    面試非常順利,一面和二面都沒問太難的東西,也沒要求手寫代碼。


     


    最後一面由老板親自進行。


     


    他四十上下年紀,簡單聊兩句,便誇道:「能招到北大畢業生是我的榮幸。你看什麼時候方便,盡快入職吧。」


     


    HR 開出可觀的待遇——每月兩萬四,十三薪,年終獎是三至六個月的工資。


     


    我忍不住有些得意。


     


    名校學歷真好使,這個社會果然餓不S一個北大畢業生。


     


    或許是因為我態度大方又自信,人家才願意給我機會。


     


    飄飄然地走到電梯處,我才發現提包忘在了老板辦公室。


     


    回去取,門半掩著,裡頭在打電話。


     


    「喬總,已經按照您的意思安排好尊夫人了。」


     


    「您放心,做戲做全套,不會讓她發現的。入了職,我幫你看住她。」


     


    「您別憂心,她這就是心血來潮,不瞞您說,十幾年前我老婆也鬧過,她說她是復旦高材生呢!結果呢,出去吃苦又吃不來,灰溜溜回家了。」


     


    「要我說,您就應該讓她再懷一個孩子,她就老實了。」


     


    我推門而入。


     


    男人抬起頭,呆愣地張著嘴。


     


    我盯著他,語氣兇狠:「告訴喬斯遠,再敢耍這種把戲,我饒不了他。」


     


    說完便轉身離開。


     


    外頭在下雨。


     


    想到剛剛還在自鳴得意,羞恥混著憤怒,燒得我臉頰滾燙。


     


    一輛車疾馳而過,濺了我一身汙水。


     


    我揚著拳頭,跺著腳,大罵:「混蛋,混蛋!」


     


    開車的是混蛋,喬斯遠是混蛋,原作者也是個混蛋!


     


    她對我多不公平!


     


    捧得喬斯遠光芒萬丈,卻挖走了我的腦子,害我今天被當成猴子耍。


     


    回到公寓,我草草換了衣服,當夜發了高燒,燒得渾身酸痛。


     


    清早,妹妹來了,給我量了體溫,喂了藥,敷上冰涼的退燒貼。


     


    她壓著嗓子在電話裡跟我媽吵架。


     


    「我姐怎麼就成了別人家的人了?我就管,我就要管。」


     


    「我多管闲事?可笑!二十多年她都是我姐姐,結個婚就變了嗎?那我這輩子都不要結婚了。」


     


    「尋S覓活對我沒用哈,掛了。」


     


    迷迷糊糊地,我想起那年在天臺上,對著最好的朋友,林皓月,說至少想考一次全校第一,讓名字站在榜首。


     


    而不是始終被喬斯遠壓一頭。


     


    我們還曾約定大學一起出去旅遊,看名山大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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