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家中貧寒不得已賣身為奴,可家中幼妹被同村惡霸看上,為了強佔她打傷了寡母。
雲雀央求林姒環替她做主,救救自己的幼妹和母親。
原本是一件小事,隻需要尚書府嫡女放出幾句話即可。
可林姒環卻將手中的湯盞摔到雲雀頭上,冒著熱氣的湯水濺進雲雀的眼裡。
「我如今懷著身孕,你竟敢拿這種事來擾我清淨?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她譏諷地勾起唇角,嗤嗤一笑:
「況且你妹妹也到了年紀,既然有男人為了娶她花費這般心思,你又何必從中阻撓?真是不識好歹。」
雲雀驚痛交加卻沒有一點辦法,隻能捂著近乎失明的右眼不停磕頭,可還是換不來林姒環半分情面。
「若讓你這等刁奴得逞,隨意拿捏主子,尚書府的規矩還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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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下去給我掌嘴,打到她不敢再提為止。」
昨夜,我依著前世的記憶找到她承諾會為她母親和妹妹籌謀,放她出府,隻需要她幫我一個小忙,雲雀當即應下沒有絲毫猶豫。
雲雀走後,尚書府亂作一團。
陳芳如帶著一眾丫鬟婆子慌慌張張地趕來。
一進屋,便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癱軟在地。
她爬到床邊,看著臉色慘白的林姒環,又看了看床榻上血肉模糊的一團,肝膽俱裂。
「我的兒啊!」
8
蕭京裕惱火地從床上起身,揉了揉額角,眉宇間滿是被吵醒的戾氣。
他衣襟微敞,露出的胸膛和脖頸上赫然印著鮮紅的抓痕,明眼人一看便知昨晚的戰況有多麼激烈。
往日對林姒環的縱容寵溺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那點裝出來的虛情假意遠不及他的臉面重要。
中藥失態害得林姒環小產這件事隻會像一根刺一樣扎在他心裡,
他不僅不會有絲毫愧疚,反而會將一切責任都推卸到林姒環身上對她厭棄。
蕭京裕掃視了一眼屋內跪了一地的眾人。
「荒唐!本王昨日醉酒不省人事,王妃身邊的人都是S的嗎?竟縱著她如此胡來!」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森冷:「養著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長著無用的腦袋不如摘了幹淨!」
滿屋子的人嚇得面如土色,身子抖得像篩糠一般,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裡。
一個年紀較小的丫鬟,膽子也小。
她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不經意瞥見床底下翠湖慘白的臉和S不瞑目的雙眼,
登時嚇得魂飛魄散,發出一聲悽厲的尖叫,癱軟在地。
語無倫次地哭喊:「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昨夜我們明明是將二小姐......」
話未說完,便被陳芳如厲聲呵斥:「住口!休要胡言亂語!」
陳芳如強忍著心中的悲痛,擠出一絲笑容,
「王爺此番受了驚,不如先回府歇息,此事我會親自調查清楚,給王爺一個說法。」
看著自己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女兒遭此大難,做母親的卻還要強顏歡笑,咬牙周全。
內宅婦人如何敢得罪天潢貴胄,即便他是自己名義上的女婿。
她隻能強壓下心中悲火,將半S的林姒環擋在身後,緊緊攥緊絹帕。
蕭京裕的小廝已經手腳麻利地將衣服替他穿戴整齊。
他揮了揮衣袖,冷哼一聲,
「我看王妃是將三從四德都忘光了,就留在尚書府好好學學規矩,不必急著回王府了。」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地出了垂花門。
在路過我身邊時,他腳步微微一頓,短暫地瞥了我一眼,臉上神色不定,帶著幾分探究。
我立刻垂下頭,遮住眼底的譏諷,
別急,下一個就是你了。
9
陳芳如很快便查明了所謂的真相。
說是查明,不過是順著蕭京裕的意思將所有罪責推卸到林姒環身邊的奴僕身上。
說是幾個丫鬟照顧不周,衝撞了胎神,導致林姒環小產。
我冷眼旁觀這場鬧劇,深知這不過是為了平息蕭京裕怒火而找的替罪羊。
翠竹、丹桂、如蘭,三個從小服侍林姒環的大丫鬟被拖到院子裡,陳芳如命人當著林姒環的面給她們灌了啞藥,又活生生打斷了她們的腿。
她們從頭到尾都知情,甚至幫著林姒環害我,如今事情敗露陳芳如斷然不會再留下她們。
冬日裡凜冽的寒風裹挾著鐵鏽味,院子裡盛開的梅花被鮮血染得愈發鮮豔,
觸目驚心。
我看著她們被套上麻袋拖出府去,毫無反抗之力。
等待她們的隻有S路一條。
曾經她們仗著林姒環撐腰,對我娘百般欺辱,如今落得這般下場,我心中沒有一絲憐憫,隻有無盡的快意。
林姒環失去了孩子,還被郎中告知以後都無法生育了。
過量的藥酒孩子本就保不住,再加上蕭京裕失去理智的行為。
何止是無法生育,我本就沒想著她能活過昨夜。
但她命大,僥幸保住了一條命,身體卻大損,左右也不過幾年壽數。
林姒環醒來後,瘋了一般歇斯底裡地哭喊著要S了我,說是這一切都是我設計的。
可陳芳如早已將事情定性為意外,就算她想替林姒環出氣,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打S了我。
嫡女出事,如今林尚書膝下隻餘我這個「溫良恭順」的庶女。
林姒環抱著一個枕頭,在房間裡跑來跑去,嘴裡不停地喊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跪在娘的牌位前,將寫著林姒環名字的黃紙丟進火盆裡,看著火舌吞噬著紙張,心中一片平靜。
穿堂風裹著雪粒吹起一地餘燼,漫天灰雪。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日日夜夜回蕩在尚書府,令人毛骨悚然,不得安眠。
一直以來對後宅爭鬥不聞不問的林尚書終於露面了。
10
他擺出父親的威嚴呵斥林姒環:「不想著如何討好王爺,穩固自己的地位,卻在這裡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你是要將我的臉面都丟盡才罷休?」
林臻業頓了頓,又說:「還是早些為王爺物色幾房妾室,待她們生下兒子,抱到你膝下養著,不也一樣嗎?」
林姒環哭得聲嘶力竭,指著我控訴:「父親,是林雪重害我!是她害S了我的孩子,你為什麼不S了她?為我的孩子報仇啊!」
悲痛欲絕下,她口不擇言:「她和她那個娼妓娘一樣,心思歹毒,手段下作!她娘搶走了母親的夫君,她也想搶走我的夫君!」
林姒環這番話看似在羞辱我和我娘,實則是在打林臻業的臉。
在他的眼裡,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女人善妒才是罪大惡極。
他被林姒環的話激怒了,抬手就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將她打倒在地。
「我看你是瘋了!」
他扭頭看向陳芳如:「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竟然敢頂撞父親?」
林姒環愣愣地趴在雪地裡,咬著唇無聲流淚。
11
陳芳如派人傳我去榮安堂。
她端坐在主位上臉色鐵青,短短幾日鬢邊竟已經生出了白發。
知道她日子過得不好我便安心了。
陳芳如銳利的目光掃向我,「我倒是小瞧了你,比起你娘,你手段真是高明不少。」
我撫摸著腕間的檀木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母親這話從何說起?自從姐姐出事以來,我可是每日焚香禱告,祈求那可憐的孩子莫要記恨姐姐。」
「說起來,姐姐為何會小產,母親不是心知肚明嗎?」
我捻動木珠,眯了一下眼,
「若不是她執意侍奉王爺,又自作主張用藥酒助興,怎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哎,真是可惜,孩子都成形,聽說是個男嬰。若是能平安降生,想必姐姐定能母憑子貴,地位更加穩固。」
?陳芳如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站了起來,
「你還有臉提孩子?」
「對無辜幼子下S手,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我雙手合十,神色平靜地望著她:「母親此言差矣,若是老天有眼,報應也該落到罪魁禍首身上,不是嗎?」
?陳芳如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幾乎?ū?說不出話來。
她指著我,一字一頓:「好,很好,希望待會兒你還能這麼牙尖嘴利!」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怒火。
「你害我兒至此,我治你個私通外男亂棍打S的罪名也不為過吧?」
「來人,給我按住她。」
?她身後的兩個嬤嬤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鉗制住我的胳膊。
我故作驚訝地問:「母親說的外男,可是後院那個獐頭鼠目的乞丐?」
?陳芳如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方才進來時見他鬼鬼祟祟,還以為是哪裡來的登徒子,竟敢擅闖內院,便順手將他沉了潭。」?
我語氣輕松,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母親放心,我都替你收拾幹淨了,想來父親定不會責怪你治家不嚴的。」
?我看著陳芳如雙手顫抖,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
那哪裡是什麼乞丐,分明是陳芳如的遠房侄兒陳安平。
此人好色成性,床笫之間更是以N待女子為樂。
短短半年,便有不下十位女子慘S在他手中。
那些女子大多是賤籍,即便S了也不會有人替???1她們伸冤。
如今陳芳如將他引進來,便是算計好了要讓我身敗名裂。
既如此,我便索性將他引到荷花池邊,親手推了下去,又用石頭壓住他的頭,將人活活溺S。
這樣一來,陳芳如若是想念侄兒了,還能隨時去看望一二。
她合該感謝我的,不是嗎?
12
陳芳如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指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輕輕地掸了掸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母親若是沒有其他的吩咐,我便先回去了,畢竟我身子骨弱,受了驚嚇還得好好調養一番。」
我微微欠身,轉身欲走。
「站住!」
陳芳如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嘶啞得如同破風箱:
「你害環兒小產,還S了安平,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輕笑出聲,「母親若是想追究,大可去報官,隻是到時候,陳安平犯下的那些事怕是也要被抖落出來,不知母親的娘家是否承受得住這樣的醜聞呢?」
陳芳如臉色慘白,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我知道,她不敢。
陳家如今式微,全靠著尚書府的庇護。
若是陳安平的醜事敗露,陳家必定會被牽連,到時候,陳芳如失去的就不隻是一個侄兒了。
陳芳如尖叫一聲,伸手便朝我的臉扇來。
我早有防備,微微側頭,她的巴掌落空,打在了我身後的嬤嬤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那嬤嬤被打得眼冒金星。
陳芳如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揚起另一隻手又要打我。
這次我可沒那麼客氣了,擒住她的小臂,一巴掌狠狠地扇了回去。
比剛才那一下還要響亮。
陳芳如被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她捂著臉,如同見了鬼一般。
「你喪盡天良,殘害無辜,還敢以下犯上對你嫡母動手,罪該萬S!」
我走到陳芳如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那就S了我啊,你敢嗎?母親。」
我將垂下的發絲重新攏到耳後,
「父親如今很是看重我,已經在幫我擇婿了,或許不日我便要高嫁,到時候說不定你還得在我手下討生活。」
當然是假的。
我故意抬高林臻業對我的重視程度,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就是要讓陳芳如摸不清狀況,狗急跳牆。
林姒環是她唯一的女兒,也是她最大的依靠。
如今她失勢,我得勢,怎能不叫她摧心剖肝。
我轉身離開,留下陳芳如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靈魂。
13
比起眼睜睜的看著我攀上一門好親事,還不如將我塞進平南王府,若我有孕便去母留子,將孩子養在林姒環名下。
這樣既能除掉我,又不會危及到林姒環王妃之位。
再次踏入書房,我一眼便瞥見林臻業正襟危坐於書案之後,神情自若,絲毫不見疲憊之色。
上輩子我S得那般悽慘,他未曾有半分動容。
如今林姒環出事,他亦沒有絲毫波瀾。
於他而言,最重要的莫過於手中的權勢、顯赫的地位以及不容玷汙的名聲。
跟這些比起來,女兒所受的委那點屈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