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劃收勢,宣紙上「賢良淑德」四個大字無聲地敲打我。
他放下手中的毛筆,目光落在我身上,「謀害嫡姐,毆打嫡母,為父竟不知你還有這等手段和心機?」
我沒有說話,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思考要如何才能致他於S地。
要將他最看重的盡數毀掉抄家滅族的話,
不如就謀反一罪吧?
許是看我良久不言,林臻業竟認為我在服軟認錯,
寬宏大量地說:「罷了,此事為父不想再過多追究。」
他似乎已經對林姒環的事情感到厭煩。
Advertisement
「如今你姐姐傷了根本,無法再誕育子嗣,平南王府的香火卻不可斷,與其便宜了外人,為父更願意將這個機會給你。」
「你長得像雪娘,顏色過盛。」
林臻業此時的表情頗有幾分懷念,但又很快變成了警告:
「但切記,決不可學她那副做派,進了王府需盡快籠絡住王爺,早日懷上子嗣。」
哪副做派?
是不願委身於他寧願一S了之的決絕?
還是被困在這深宅大院中被陳芳如百般折磨也不肯低頭告饒的堅韌?
亦或是為了護住尚且年幼的我,寧可自斷十指的決然?
我是她最痛恨之人的孩子,可她卻沒有將半分仇恨發泄到我身上,
反而在那短短的六年裡,給予了我所有的溫柔和慈愛。
我猶記得她溫?ü?柔地撫摸著我的頭,「雪重,快快長大,飛出這四方囚籠。」
臨S前,她緊緊抓住我的手,「雪重,雪重....江州....娘想回江州......」
她是這世上最溫柔的母親,最善良的女子。
而她卻被折磨得形容枯槁,耗S在著高牆深宅裡。
陳芳如母女該S,可林臻業更該S。
我垂下頭,將眼中S意藏起。
「女兒謹記父親教誨,為了父親,為了尚書府,女兒什麼都願意做。」
林臻業滿意地笑了,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也笑了,他親手將我這把刀送進平南王府,
他也離S不遠了。
14
出嫁那日,喜轎剛起。
我聽見了林姒環的哭喊聲,她赤著雙足,跌跌撞撞地從府內衝了出來。
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拼命拉扯都沒能按住她,好似那過年前夜的豬。
「放開我!放開我!」
林姒環聲音嘶啞,瘋狂撕打那兩個婆子,
「你們這群下賤的東西,竟敢攔著我?滾!」
她披頭散發,形同瘋婦,引得周圍賓客低聲私語。
「父親,母親你們好狠的心啊!竟然瞞著我將林雪重嫁入平南王府?」
林姒環的目光SS盯著我,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你們以為王爺會寵幸她?不可能!王爺心裡隻有我!隻有我!」
我掀起轎簾一角,淡淡望向她:「若他心裡隻有你,又怎會流連青樓?」
「若他心裡有你,為何你纏綿病榻他卻一眼都不來瞧你?」
「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林姒環的聲音顫抖,帶著癲狂:「王爺同我起過誓,這輩子他隻愛我一個人,外面的那些下賤貨色不過是逢場作戲,隻有我才是王爺唯一的家!隻有我!」
呵,相信男子的誓言不如信我能當慶朝首富。
「我要S了你!S了你!」
她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猛地掙脫了婆子的束縛,朝我撲了過來,
「隻要S了你就沒人再能搶走我的王爺!」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靠近我,就被林臻業一腳踹中心窩。
林姒環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她蜷縮著身子,捂著胸口,不住地咳嗽,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丟人現眼的東西!」
林臻業怒不可遏,指著林姒環的鼻子罵道:「還不快將她拖下去關起來!」
林姒環卻SS地抓住林臻業的衣擺,不肯松手。
「父親如今是瞧我沒用了,徹底成了棄子?」
她的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不甘:
「你可別忘了,你是如何爬上這個位置的!是我讓王爺替你.....」
林臻業氣急敗壞,再也顧不得半點體面,一把搶過陳芳如手中的絹帕,狠狠地塞進了林姒環的嘴裡。
兩個婆子見狀,連忙上前將林姒環拖了下去。
林姒環的哭喊聲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府門的深處。
15
喜宴結束後,我被送入洞房。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京裕帶著一身酒氣走了進來。
他粗魯地掀開我的蓋頭,
這一次我沒有被翠湖毀容,蕭京裕看到我時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豔。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林二小姐。」
「妾身一早便仰慕王爺英姿,想必是在夢中與王爺相會過?」
刻意壓低的聲音嬌媚入骨,蕭京裕的眼神漸漸迷離。
軟筋散開始發揮作用,我已提前服下了解藥,蕭京裕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我的雙臂如同水蛇攀上他的肩背,一寸一寸收緊。
手順著他的胸膛緩緩向下,停留在他的腰間。
腕間的玉镯輕輕一響,一柄短小的匕首滑落到我的手中。
這是我娘的遺物,也是留給我防身的利器。
上一世林姒環在我被拔舌後揮刀砍斷了我的手,隻為了摘下這隻玉镯。
「上等白玉戴著你這種腌臜貨色身上,簡直是暴殄天物。」
我握住匕首,貼在蕭京裕耳邊呵氣如蘭:「王爺,今晚妾身想同你玩個新花樣。」
他呼吸一滯,喉結滾動,「好......都依側妃的。」
我猛地捂住蕭京裕的嘴,手中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了下去。
一聲悶哼,蕭京裕痛苦地捂住下身。
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淌出來,染紅了床單。
他的臉色慘白,驚駭欲絕:「你……你竟敢暗算本王?」
我把玩著匕首,歪著頭看他,「如此顯而易見的事,王爺還需要再問一遍?」
「既然你管不住下半身,那我便替你管。」
「斬草除根,一勞永逸,想必王爺以後定能做個潔身自好之人。」?ü?
「來人....來人,瘋婦,本王要砍了你的腦袋......」
嘖,如此良辰美景喊打喊S真是掃興。
我掰開他的嘴,握住匕首捅進去左右轉動幾下,那方才還在喋喋不休東西立馬成了一灘爛泥。
這下世界清靜了。
16
小廝連滾帶爬地跑進來。
隔著紅紗幔,他沒看清裡面的慘狀,直接跪下:「王爺,不好了!外面都在傳......都在傳.......」
蕭京裕沒了舌頭,我好心替他發問:「傳什麼?大點聲。」
「傳平南王在國喪期狎妓飲樂夜御八人,男女不忌,致使王妃血崩小產。」
那小廝抖如篩糠,頭都不敢抬。
「還有人在.......在護城河裡撈出一具女屍,背上被人用刀劃了『平南王害我S不瞑目』......」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就要聽不見了。
蕭京裕猛地吐出一口血,兩眼一翻,暈S過去了。
放雲雀離開時,我給了她一大筆銀票。撬了鎖,從陳芳如私庫裡拿的。
一半用來安頓她自己,照顧寡母幼妹,另一半則用來打點那些茶樓酒肆的說書先生。
務必繪聲繪色,極盡渲染那晚的荒唐場景,最好能讓讓人聽得面紅耳赤,欲罷不能。
畢竟,皇家秘辛、香豔軼事,可比那些才子佳人、風花雪月的故事更能吸引人們的注意。
我囑咐雲雀,故事的版本要多一些,細節要豐富一些。
比如蕭京裕如何逛青樓一擲千金,如何喝了藥酒攜伶人妓子夜闖尚書府。
如何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和體面強行拉著已有身孕的王妃行樂。
還要加上一些子虛烏有的情節,比玩弄權術,如欺壓百姓,草菅人命。
總之,要把他塑造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淫魔。
不出半個月,這場流言便像野火一般蔓延開來。
從京城傳到周邊州縣,甚至連偏遠的山村都有人在談論此事。
天子震怒,下令禁足平南王,並責令大理寺徹查護城河女屍一案。蕭京裕的處境岌岌可危。
17
王府被封禁,太醫進不來,府裡郎中醫術不精。
蕭京裕的傷勢得不到治療逐漸惡化,他躺在床上,高燒不退,噩夢連連。
整個平南王府人心惶惶,甚至有僕從開始變賣???府中財物想提前逃跑。
我沒有加以阻攔,求生本就是人的本能,隨他們去。
就在這時,蕭十七回來了。
我心下猛地一沉,在婚宴上我並沒有看到他,想必是被蕭京裕派出去執行任務了。
前世我見過他,那時他提著滴血的劍,奉蕭京裕之命割掉了我的舌頭。
蕭十七是蕭京裕最忠心耿耿的一條狗,武功高強,心狠手辣。
如果我不能一擊得手,那麼S的很可能就是我自己。
蕭十七的眉頭緊鎖,他仔細檢查了蕭京裕的傷勢,又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了我的身上。
「這種取人命根子的腌臜手段除了皇宮大內還有何人會用?聽聞近日都是側妃在貼身伺候王爺,側妃不準備給我個解釋嗎?」
我垂下眼眸,數著蕭十七逼近的步伐,右手緊緊握住藏在腰側的香囊。
「王爺前不久在青樓中了招,想來是藥性未曾紓解幹淨才致下體潰爛腐敗。」
「你撒謊!」
蕭十七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王爺的傷口明明是被利器所傷,你當我是傻子嗎?」
眼見蕭十七逼近,我猛地從香囊裡抓出一把石灰,撒進了他的眼睛裡。
石灰入眼,蕭十七發出一聲慘叫,痛苦地捂住雙眼。
我趁機掙脫他的束縛,顧不得手心的灼傷,抽出匕首,狠狠刺向他的脖頸。
蕭十七畢竟是訓練有素的暗衛,反應極快,他竟然徒手握住了鋒利的刀刃,
雙目血紅,如同厲鬼。
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狠狠往地上一掼。
我的後腦勺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劇痛襲來,眼前一陣陣發黑。
我SS咬住右腮內側的軟肉,直到鹹腥的血水湧入口腔,
神思逐漸清明,掙扎著爬起來,卻被他一腳踩住胸口,動彈不得。
我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抬頭,狠狠咬住蕭十七的腳踝。
他吃痛,下意識地縮回腳。
我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翻滾到一旁,撿起掉落的匕首,再次刺向他。
這次,我沒有瞄準他的脖子,而是對準了男人最軟弱的地方。
蕭十七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狠辣,他躲閃不及,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
我看著他痛苦地捂著下體在地上翻滾,
「感覺如何?蕭十七,這便是你家主子嘗過的滋味。」
我冷笑一聲,擦去嘴角的血跡,站起身來。
「你背地裡幫蕭京裕幹過不少S人放火的事兒吧?」
蕭十七臉色慘白,額頭上冷汗涔涔。
他咬牙切齒地瞪著我,「既你已知曉,那便是留你不得!」
眼看著他還要起身提刀S我,我撞開門跑了出去。
「聖旨到!」
18
「妾身要告發平南王和家父戶部尚書林臻業意圖謀反,罪不容誅!」
「平南王暗衛要S我滅口!公公救我!」
我撲跪到內官腳邊,渾身止不住發抖,儼然一副S裡逃生驚懼難安的可憐樣。
大內侍衛當即將舉著刀追出來的蕭十七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