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和姐姐都S於攻略失敗。
輪到我時,抹S二字剛起,我便手起刀落,砍下了男主的腦袋。
系統目瞪狗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我緩緩擦掉臉頰濺上的血跡,轉頭望向它:「怎麼,S錯了?那S你?」
素來高高在上的系統瞬間變成狗腿子:【沒有,主人。】
1
我是個惡毒女配,我醒悟了。
我娘S之前,系統冰冷的機械音猝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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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失敗,抹S機制即將啟動。】
下一瞬,她便沒了聲息,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我爹自此性情大變,如瘋魔了一般懷念我娘,抱著她的屍身日日後悔,說他納妾隻是在與她置氣,想讓她吃醋。
但我娘卻再也回不來了。
之後九年,每逢她的忌日,攝政王府上下,無不謹小慎微,人心惶惶,生怕有半分差錯便被遷怒。
隻有姐姐敢出現在他的面前,因為她和我娘長得極像,理所當然地被我爹愛屋及烏,百依百順。
可姐姐S時,那個機械音再次出現,依舊冰冷,依舊高高在上:
【攻略失敗,抹S完畢。】
我環顧四周,目光掃過跪倒哭啼的一眾僕婢,他們的悲痛是如此真切,讓人看不出半分端倪。
「啪」的一聲,我臉上突然狠狠挨了一巴掌,血腥味彌漫口腔。
我爹紅著眼睛,勃然怒斥:
「長姐薨逝,你竟半滴眼淚都不掉,當真心如蛇蠍,生性歹毒。」
是呢,隨你。
我挺直脊背,靜靜地與他對視,沒有辯解一句。
因為五歲那年娘親的忌日,我見他傷心,流著淚安慰他,卻被他一劍刺穿了心口,性命垂危。
若不是姐姐答應系統繼承任務,我如今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所以爹爹,你說我為什麼不會掉眼淚?
「怎麼,你很不服氣?」他捏住我的下巴,俯下身來,一臉虛偽的耐心,「想說什麼?嗯?」
我不發一言,感覺到他的怒氣漸盛,指節亦猝然收緊,恨不得當場撕碎了我。
無聲對峙間,屋內環繞的哭聲愈加悽楚。
姐姐的夫君和幾位侍郎,紛紛跪在我爹面前,鬧著要為她殉情。
而那一兩個沒有鬧的,也被我爹大手一揮,下令一起陪葬。
他說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
聞言,我心頭猛跳,一抬眸,果然見他將陰鸷的目光望向了我。
似端詳玩物般瞧了半晌,才幽幽開口:
「你不用陪葬,你跟她們不一樣。」
這話說的,我還有點受寵若驚。
「你不配。」他又說道。
可晚間,我縮在床角默默哭著睡過去時,他卻悄然行至床畔,撫了撫我的發側,輕聲嘆息:
「你這倔強的性子,倒是跟你娘越發地像了。」
2
我爹因為姐姐的S很傷心。
聽說她出生之時,正是爹娘感情最好的時候,那天一早,京都千花競放,美不勝收,乃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我爹喜笑顏開,親自為她取名為如意,盼她一生如心,事事順意。
至我降世,我爹又新納了一房妾室,陪那嬌弱女子同遊湖畔時,我娘難產了一天一夜,大雪如鵝毛落下。
第二日,隨著所有的樹葉枯萎,她也沒了氣息。
所以我叫不祥,不祥之兆的不祥。
兩廂一對比,就能看出來我爹是真的沒什麼文化。
但奇異的是,我才剛出生便記得當時的情景,還有那句冷冰冰的「攻略失敗,抹S機制即將啟動」,所以系統找上我時,我並不意外。
它依舊是毫無感情地下達了任務:讓我爹明白什麼是愛。
我想都沒想便拒絕:「換個任務。」
【啊?】系統驚訝地看著我,大概從未見過跟它討價還價的。
我說:「我要當太後。」
它更吃驚了:【啥?】
我理直氣壯:「人生三大樂事,升官發財S老爹,沒聽說過嗎?」
它搖頭:【隻聽過升官發財S老婆。】
我大手一揮:「從今以後改了。」
【那哪行?!】它直接急了,【你娘、你姐,還有你,所有人的終極任務就是救贖反派男主,讓他明白什麼是愛!】
哦。
我娘和姐姐失去的隻是性命,但我爹竟然不明白什麼是愛耶!
好可憐哦。
【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系統戳我。
「聽見了。」我敷衍地應了一聲。
你下達你的任務,我完成我的理想,各司其職,各懷鬼胎,我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3
我爹心裡不痛快,就想讓全天下的人陪葬。
不過雖然整個朝廷都早已是他的一言堂,但基本法還是要遵從的。
比如他貴為攝政王,姐姐的葬禮隆重至極,恩逾常格,但依舊隻能從於郡主規制。
所以他打算起兵造反,謀朝篡位,將姐姐以儲君規制下葬。
而我,也開始籌謀著嫁給皇上。
我的計劃很周全,先定個小目標,當個皇後生個崽。
若我爹造反成功,皇帝成了先帝,我的崽就是新帝,我也會升職加薪當太後,美滋滋。
當然,如果他造反不成功,皇帝早晚也會變成先帝,我的崽還是新帝,依舊穩賺不賠。
但這事兒,它有個前提。
我得在皇帝成為先帝之前,先成為皇後,再不濟也得是個妃嫔才行。
可我爹的打算,顯然跟我的大不一樣。
他從未考慮過將我塞進宮裡,韜光養晦,厚積薄發,親孫外孫兩手抓。
他隻想要姐姐的女兒將來當皇帝,現在就要為她掃平一切阻礙。
所以我嫁給皇上這個事兒,隻能靠自己努力。
但我苦學三年,剛精通皇上最愛的塞外歌舞,就聽說他突然轉了心性,喜歡戲曲。
我又研究了兩年唱戲,才摸索出點門道,就聽說他年紀大了,開始不好聲色,隻進油鹽。
我又趕緊轉去下廚作羹,可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剛學會抓雞,毛塞了一嘴還沒吐出來,就聽說他駕崩了。
我爹高興得夠嗆,一邊吃著我把鹽當糖放的桂花糕面不改色,一邊嘲諷我費盡心思,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理都沒理他,轉臉就把目標投向了即將繼位的太子。
反正嫁給哪個皇帝都能讓我成為太後,我不挑。
我爹發現後,氣得飯都沒吃完就掀了桌子,大發雷霆,連夜召集麾下入府。
若說他對老皇帝還有所忌憚,可太子剛滿十五,羽翼未豐,簡直是粘板上的魚肉,任他拿捏。
於是國葬不出三日,他的龍袍就已經做好了。
但我能就這麼讓他登基嗎?
我不能啊!
我連嫁給先帝當太後都這麼難,我難道還能嫁給我爹嗎?
我願意,我爹也不願意啊!
啊呸!我爹願意我也不願意啊!
於是我想了個騷操作。
4
我從小就知道,想當太後,光想是不夠的,還要有實力、有手段、有心機。
但我爹恨我入骨,三天兩頭找我麻煩,罰我禁閉,我想培養自己的勢力可太難了。
幸好他再算無遺策,再小心防範我與同齡的世家子弟往來,卻萬萬料想不到我早就女扮男裝,和他的丞相好友成了忘年之交。
我說過我爹有病,病得還不輕。
所以沒點兒病,都不好意思跟他交朋友。
而那位當朝的傅丞相,就極其喜愛幼女。
男女之情的那種。
從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他喜歡我,說起來怪不好意思的,其實我也喜歡他……
的權勢。
可謂垂涎已久,半夜想得都睡不著覺。
但我爹兇名在外,傅丞相再鬼迷心竅,抓心撓肝,也隻能有色心沒賊膽,唯敢遠觀,不敢親近。
我忍著作嘔的心情,將他對我的喜歡利用到了極致,讓他成為了我的一張底牌。
於是當我爹想要稱帝的時候,我在他面前稍加提點,他便向我爹諫言了。
我爹果然對他的意見極為尊重,立刻就給了回應:
「爬!」
好吧,我爹還挺有主見。
這就有點棘手了。
5
幸好太子真的有當帝王的命。
就在我爹正試穿龍袍的時候,北漠六部大舉進攻我朝邊境,勢如破竹,不到三天,就攻破了十座城池,還大有追擊進犯之意。
同時南疆的邊界也不大安定,自姐姐S了,南疆可汗一直都蠢蠢欲動。
雖然亡國皇帝也是皇帝,但顯然我爹並不願意當。
他很憋屈地把龍袍收了起來,將太子送上了皇位,成功地穩定了朝局。
不過內憂雖勉強解決了,外患還在卻愈演愈烈,當北漠軍隊又以雷霆之勢攻佔我朝七座城池之後,我爹不得不遣人去和談。
對方也沒啥創意,就是慣常地要求割地、賠款、和親一條龍服務。
前兩條倒是容易,隻是這第三條比較難辦,他們一定要正經的公主前去和親,郡主都不行。
但先帝兒子有十三個,女兒一個沒有。
而新帝連子嗣都沒有,更遑論性別。
我爹聽到和親消息時看了我一眼,隻這一眼,我就知道他在後悔之前沒有稱帝。
如果他稱了帝,我也能雞犬升天成為公主,現在用來和親再好不過。
可惜沒有如果。
6
不過硬要說,整個皇室,還是有一個人符合條件的。
她叫謝佩令,是現任太後謝韌蘭的女兒,自小和新帝一起在宮裡長大,但是卻沒有公主封號,因為她不是先皇的血脈。
但是這就夠了,畢竟這些皇室秘聞,北漠沒人知道,想要把她當成正經公主去和親,不容易,但也沒那麼難。
這件事兒,它容易就容易在,隻要新帝下道聖旨,謝佩令就可以成為名正言順的公主。
但難就難在,新帝不肯下這道旨。
他繼位之後,封賞了很多人,但卻一直都沒有給謝佩令一個名分,因為她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要給她最尊貴的身份。
然而這個身份並沒有那麼好給,因為他像我爹一樣,愛上了自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