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那個周牧,突然給我來這麼一下,腦袋現在都疼著呢!
「不是,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急得團團轉,「周牧很快就要回來了,我們得趕緊跑!」
「你快走,我沒事。」
「我知道你要做什麼,」我扯了扯鏈子,「周牧屏蔽了這兒的信號,你的人至少晚上才能抵達,在那之前,你恐怕得先淺淺失個身。」
周牧是真狠得下心,嘴裡說的真愛,下手那是真狠。
我趁著他愣神的工夫「噗噗」兩下拔出他身上的釘子,然後迅速從衣服上撕了兩條布纏上去。
顧廷川身子一抖,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我。
「還愣著幹啥,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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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了兩步,伺候大爺似的回來牽住他:
「快點,再磨磨蹭蹭我真不管你了啊!」
還沒跑出一裡地,身後一群人舉著木棍電棒追了上來。
顧廷川的手越來越冰,我回頭一看,他肩膀正汩汩往外冒血,連布條都浸透了。
我有點心虛:「你還好嗎?」
「挺好。」
「你不好奇我是什麼人嗎?」
他輕笑:「是好人。」
我默默收回把顧廷川丟下的念頭,指著右邊的小路:「賭一把,往這跑。」
跑了兩分鍾,然後在分岔路口撞上了守株待兔的周牧。
22
「為什麼要跑呢?我對你不好嗎?」
周牧眼神陰鸷,偏生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
顧廷川無動於衷。
周牧頓時收了表情,擠出一抹惡意滿滿的笑:「你逃了,可你的狗呢?
「不知道吧,我把它抓來陪你了。」
他繼續加碼:「倉庫被我埋了一圈炸藥,隻要我按下按鍵——
「砰!那傻狗就什麼也不會剩下。」
我緊張地瞟了眼顧廷川,生怕他會因此答應。
可顧廷川眼都不眨一下:「隨你的便。」
心口好像破了個洞,呼呼往裡灌風。
怎麼說呢,他沒上當我是松了一口氣,但是他也拒絕得太快了吧?
這樣無所謂的態度顯得我很無關緊要诶。
我還沒破防呢,周牧先破防了。
「你為了一條狗可以給我的度假村讓路,又派那麼多人守著生怕我對它下手,現在我抓住了你的軟肋,你又為何不在意了!」
「是因為她嗎?」周牧偏了偏頭,看到了顧廷川身後的我,面沉如水。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顧廷川往前半步擋住了我。
「讓她走,我跟你回去。」
「回去?」周牧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彎下腰去。
「回去自投羅網嗎?
「這一招釜底抽薪,你顧廷川倒是舍得下血本,連命都拿出來跟我玩。」
顧廷川皺起眉頭:「你就此收手,我可以送你離開。」
「真的?」
周牧瞳孔微動:「若我還要顧氏 20% 的股份呢?」
「我給你。」
「那你過來,我不信你,我要親眼見到你籤字畫押!」
顧廷川松開我的手,眼神示意我躲好,然後一步一步朝他的方向走。
我緊盯著周牧,他的嘴角不可抑制地輕微抽搐,我心裡一跳,感覺不妙。
果不其然,他二話不說就朝我開了一槍,好在我早有預料一個蛤蟆蹲堪堪躲過。
诶,打不著吧打不著!
周牧眼底劃過一縷兇光,抬手將槍口上移,表情猙獰又扭曲:
「可來不及了啊,即使得到顧氏我也隻能做陰溝裡逃竄的老鼠——
「我們一起去S吧,阿川!」
「顧廷川!」
身體快過大腦,我像一隻迅猛的豹猛地撲向顧廷川。
子彈正中心口。
我軟軟倒進顧廷川懷裡。
意識的最後,是此起彼伏的警笛聲,身中數槍不甘倒下的周牧,還有顧廷川一張一合的嘴和落在臉上溫熱的汗珠。
我愣愣地想:狗帶,易如反……啊呸!
顧廷川還不知道我是大壯呢。
分不清是慶幸多一點,還是遺憾多一點。
我嘆了口氣。
這樣也好。他不認識我,就不會難過了。
顧廷川,我緊緊攥住他的衣角:我先排隊去了——
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小狗。
再見啦。
番外·顧廷川
我撿了條熱乎的狗崽子。
醫生說它活不久了。
呵,我費了大半天勁帶回來的狗崽,沒我的允許,它就不能S。
繼十年前被母親摔S的兔子、踢S的貓仔,我看著它,久違地再次給我的寵物取了名字——
大壯。
這個一聽就剛強又好養活。
大壯也不負所望,很快就把自己撐得白白壯壯。
乏味枯燥的生活,它成了我唯一的調味劑。
我喜歡看它吃癟又不得不忍住的模樣。
樂得見它倒霉後一臉迷茫清澈的表情。
更期待看它咬牙切齒後轉眼露出的諂媚嘴臉。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我從不覺得一條傻狗對我來說能有多稀奇重要。
直到它中毒,滿臉痛苦、渾身抽搐地倒在地上。
才驚覺它之於我,早已不是解悶逗趣的玩意了。
外頭都傳我偏執乖戾,睚眦必報。
沒錯,總結得很到位。
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來惹我呢?
周牧竟會問我,是什麼時候懷疑他的。
我答,從一開始。
從未相信過,怎麼能說懷疑呢?
若說確信,那還得是大壯肚子裡那枚還未消化的竊聽器。
我向來不會給潛在的敵人機會。
於是暗中給周家挖好了坑,又在周牧度假村的地皮上動了手腳。
然後佯裝失勢,他們果然自亂了陣腳。
周家倒後。
周牧成了眾矢之的。
我打斷了他的另一條腿,這是給我的狗下毒的下場。
剩下的,便不用再髒了我的手。
周牧用那雙惡心的眼睛望著我,笑得發顫:「還沒發現嗎阿川?你對你的狗已經超出了該有的感情!」
我一滯,沒有反駁。
沒人知道那一天,中了藥卻關在別墅的我,依舊失了身。
欲望沉淪之間,女人的胸前掛著的,赫然是我為大壯求的平安玉。
她到底是誰?
我好想知道答案。
然後我跑了,這個答案需要再給我一點時間去消化。
等我做好心理建設回來,大壯依舊沒心沒肺。
可我好像病了。
看她哪哪都可愛。
她拆家,是有活力。
她吃飯,很有食欲。
她氣鼓鼓,像隻河豚。
她笑嘻嘻,我瞧著心裡開心。
這一趟波蘭之行,也是因為那裡有關於狼人一族的古籍記載。
那次的玉雪山,那群白狼的反常舉動讓我起了疑。
大壯的出生地,她的外貌特徵無一不指向另一種可能——
隻是她的眼神從始至終都很清澈,讓我從未往這個方向去想。
可一旦想了,便一發不可收拾。
她是狼。是幾乎絕跡的狼人。
是會說話,會鬧會笑,與我沒什麼不同的人,是這個世上唯一讓我生不起任何厭惡情緒的異性。
我沒辦法再把她當條狗看。
也做不到好聚好散放她走。
我的情緒波濤起伏,心神皆由她牽動。
可她依舊大大咧咧,從沒想過轉變身份。
她可以不受困擾,可我做不到了。
我對她的心思,早在我放任其瘋狂攀漲時漸漸走向另一個極端。
我沒舍得逼她。
人就在眼皮底下,一隻心軟又單純的小狗,值得我耐心編織一張獨屬於她的、極致依賴又極盡蠱惑的蜜網。
周牧逃了。
我了解他,他不會善罷甘休。
坐以待斃向來不是我的風格,所以我以身為餌,引蛇出洞。
然後讓人去抄了他的老底,一勞永逸。
可這場為周牧量身定制的「意外」出現了唯一的變數。
大壯竟也被抓了過來。
我看著她亂糟糟的頭發、紅撲撲的臉蛋、圓溜溜的眼珠子和穿得歪七扭八的衣服。
突然覺得自己大抵是瘋了。
這樣的大壯也讓我根本移不開眼。
哪哪都好看,哪哪都稀罕。
她牽著我的手,失血過多的身體好像湧上無窮無盡的腎上腺素,可以跟她跑到天荒地老。
然後周牧來了。
我眯起眼,看著他身後不斷閃動的黃色光點。
明白我派去的人已經成功毀了他的老巢,正向這裡接應的信號。
我現在要做的便是穩住周牧。
可他到底還是有點腦子,察覺了我的意圖後選擇了魚S網破。
我接住大壯時, 手都是顫的。
她身子那麼軟, 卻壓得我直不起身來。
貪生怕S幾乎刻進 DNA 的大壯,分明躲開了子彈, 卻在最後一刻撲向我。
「睜眼好不好?」我輕輕晃了晃一動不動的她, 「醒過來, 我來做你的乖狗。」
這句話沒有被她聽見,是我這輩子最慶幸的事。
因為大壯真的醒了。
那顆子彈不偏不倚打中玉牌吊墜,她沒事。
隻是嚇暈了過去。
我連夜給南榮寺打了 6000 萬香油錢過去。
大壯睜眼後還挺開心,聽了醫生的話,臉色通紅地埋進被子裡, 半天不理人。
這怎麼行?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在床以外的地方面對面說話。
我扯了扯被子。
她冒出頭,露出兩隻狡黠的眼。
她義正詞嚴:「我救了你的命, 也不多要,給我 10 根金條就行!」
我搖搖頭:「那怎麼夠?救命之恩,理應以身相許。」
她目瞪口呆, 再遲鈍此刻也咂摸出味來。
怒氣衝衝:「你早就知道了!
「難怪三天兩頭中藥,又是苦肉計又是美人計, 合著就把我當狗耍唄!」
我一粒一粒解開衣扣,側身展現最誘人的風光,成功看到她咽了口口水。
而後一點一點靠近,佔據她的呼吸和心緒。
她偏了偏頭,急忙大喊:「可我不是人!」
「沒事,」我笑著堵上她的嘴,而後慢慢向下侵略, 「我也可以不當人……」
夜還很長。
我也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在這個時候,我可以是她身下虔誠臣服的乖狗。
畢竟我的大壯, 總愛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這是她的情趣。
而我, 正求之不得。
我和大壯一起去看了日出。
她路上睡著了, 我背著她一步步往山上走, 心裡卻罕見地踏實平和。
我年幼出了一場意外。
與母親一同看日出時掉落懸崖, 堪堪撿回一條命。
可沒人知+a更多v. aikanh - 免費盡在微信公眾號:胡巴(士道,那是躁鬱症的母親想帶著我一起去S, 給我設的一場騙局。
可惜的是, 她S了, 我沒S。
我再也不敢一個人上山。
因此在山腳撿到了大壯,那是命運贈送給我的,最珍貴的緣分和補償。
年少困住我的屏障,此後再也無法阻擋我分毫。
天光乍破, 第一縷光線將她的眼睫和發絲鍍上一層絢爛的金光。
大壯這才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 然後一頓,指頭上的鑽戒熠熠生輝。
「套上戒指,就隻能嫁給我了。」
大壯沒說話, 我難得多了一絲緊張。
「我嫁也行,家產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你要的清涼男僕裝,」我咬牙, 「……我也不是不能穿。」
我一抬頭,她正樂得見牙不見眼。
我也忍不住笑了。
今天起,我要給所有人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