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秋燥
  3. 第14章

第14章

秋燥 3393 2024-11-05 09:43:36
  • 字体大小 18
  • 單羽笑了起來:“急死你了。”


    “我還憋個勁兒泡半天那個茶葉渣子呢。”陳澗說。


    “哎,”單羽笑著嘆了口氣,“你問問唐銳吧,看能不能找著二手的,開起來動靜不太大的就行。”


    “……行吧。”陳澗點點頭。


    車開出鎮子之後路的兩邊就完全是田園風光了,前兩天下的雨把四周清洗得很鮮亮,景色仿佛被翻新過。


    “老村。”車開過村口的牌子時,單羽念了一下村名,“這村子就叫老村?”


    “嗯,因為還有個新村,”陳澗說,“在東邊。”


    “挺有意思。”單羽說。


    “一會兒車就停村口,”陳澗說,“村裡的人愛看熱鬧,開這個一會兒都看咱們,你還是個生面孔。”


    “這兒不是有遊客嗎?”單羽說。


    “你不是遊客啊,”陳澗說,“你也不消費,讓人空期待一場不好。”


    單羽忍不住偏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還挺……”


    “就這兒吧。”陳澗一個剎車,把挎子停在了路邊。


    “等一下,”單羽扶著偏鬥,“我就這麼走著嗎?”


    “你今天電梯還是蹦進去的呢,”陳澗說,“村子也沒多大,走幾步也差不多了。”


    “你是在報復吧。”單羽說。

    Advertisement


    “我沒那麼小心眼兒。”陳澗說。


    “我消費。”單羽說。


    “嗯?”陳澗愣了愣,“什麼消費?”


    “我現在是遊客,我一會兒在村裡找個農家樂吃飯。”單羽說。


    陳澗沒說話,村子是真沒多大,走一圈跟單羽每天在民宿瞎遛達也差不多少。


    “再買點兒山貨。”單羽說。


    “……坐好。”陳澗隻好重新發動了車子。


    老村之所以叫老村,可能就是因為村子比較……老了,建築老舊,人也以中老年居多,年輕人是一個都沒看到,小孩兒倒是還有那麼三兩個。


    “你家在哪兒?”單羽問。


    “開過了,”陳澗說,“晚點兒走的時候帶你去。”


    “好。”單羽回頭看了一眼。


    村裡的農家樂都比較簡單,小河邊自家的房子修整一下,再掛個牌子。


    這會兒能看到河邊停著幾輛車,有人在河邊拍照嬉水。


    “周末和節假日遊客多一點兒的時候,”陳澗給他介紹,“這條河有漂流,老村這兒是終點。”


    “好玩嗎?”單羽問。


    “不好玩,水太緩了,純漂,”陳澗說,“合適十歲以下。”


    單羽笑著拿手機往河那邊拍了幾張照片。


    “我以為你手機就打個電話用呢。”陳澗說。


    “那也不至於,”單羽說,“隻是不用微信而已。”


    “你是在躲仇家嗎?”陳澗問。


    單羽收好手機看了他一眼:“想象力挺豐富啊。”


    “主要是你腿傷得豐富。”陳澗說。


    老村不大,留在這裡的大多是做些農家樂生意的村民,村中間通往漂流終點的路上有不少賣東西的小攤,批發來的工藝品,一筐筐的山貨,還有些針對本村人的肉攤菜攤。


    因為現在不是周末,也不是節假日,遊客少,基本都是攤主們面對面杵著。


    陳澗開著挎子帶著單羽出現在路這頭時,大家都看了過來。


    “這麼矚目的嗎?”單羽說。


    “我說了讓你走進來,”陳澗說,“看一眼得了,不用逛了吧?”


    “逛逛,”單羽說,“買點兒蘑菇,是不是有蘑菇?”


    “真買啊?”陳澗有些懷疑。


    “說了買,你當我騙你呢?”單羽說。


    陳澗沒再說話,開著車慢慢往前,進入了眾老板們的目光掃視區。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陳澗在,大家默認這就不是遊客,積極性並不高,基本就是看看,沒人出聲招呼。


    “那是什麼肉?”單羽看著旁邊一個燒滷攤。


    “滷驢肉。”陳澗說。


    “買點兒,”單羽說,“晚上吃驢肉火燒。”


    “……還挺能開菜單,”陳澗說,“你看趙姐背後罵不罵你。”


    “背後罵我又聽不見。”單羽已經伸手衝老板比了個巴掌,“五斤驢肉。”


    罵不罵不知道,但做是肯定會做的,畢竟現在民宿在招人,趙芳芳也想要留下。


    就是不知道趙芳芳會不會做驢肉火燒。


    和榛蘑松茸老山參。


    單羽甚至還買了點兒豆角和老黃瓜。


    “行了吧,”陳澗把一堆東西塞到單羽腳下,低聲說,“再買夠一輛報廢車的了,這些玩意兒在外面老鎮便宜得多。”


    “走。”單羽點點頭,“找個農家樂吃條魚。”


    陳澗上了車,艱難地把車在路中間來回倒著,掉了個頭,帶著單羽去找個吃魚的地方。


    還沒開出這條路,他就看到了小豆兒從前面一個小巷裡跑了出來,邊跑邊喊著,接著後面跟著一個小男孩兒拿著支水槍也跑了出來。


    “豆兒!”陳澗喊了一聲。


    小豆兒停了下來,轉過身。


    小男孩兒是鄰居家的大鼻涕,欠扁玩意兒,又笨又犟,豬圈黨後備人員,陳澗看到他就煩。


    “你又欺負她!”陳澗指著大鼻涕,“給你三秒滾!”


    “一二三。”大鼻涕抱著水槍,“不滾。”


    “操。”陳澗看著他。


    這會兒是上班時間,單羽還坐在旁邊,他實在不太願意在老板面前展示自己的日常生活。


    要擱平時,他能一骨節直接給大鼻涕腦袋上崩個包出來,然後跟大鼻涕他奶奶吵三天架。


    坐在旁邊的單羽突然動了動,衝大鼻涕喊了一聲:“哎!”


    大鼻涕看向了單羽。


    單羽把自己的左腿抬了起來,架在了車鬥上,輕輕扯了扯褲腿,露出了一截金屬支架。


    大鼻涕的眼睛立刻瞪圓了,死死盯著單羽的腿。


    “機械腿。”單羽沉著臉。


    大鼻涕不知道有沒有信,但這個隻露出一小截還發著金屬光的東西,的確讓他眼神裡帶上了幾分好奇和警惕。


    單羽拿起他的折疊拐杖,對著大鼻涕的方向一甩,在大鼻涕還在愣神的時候,他又一收,咔嚓聲中回到折疊狀態的拐杖被他像拿槍一樣舉在手裡,另一隻手架著,瞄準了大鼻涕。


    大鼻涕明顯害怕了,開始後退。


    單羽閉上了一隻眼睛,拐杖跟著大鼻涕緩緩移動。


    接著他嘴裡發出了“啪”的一聲,大鼻涕身體猛地一僵,抱著槍轉身拔腿就跑,跑出好幾步之後才發出了一聲哭喊。


    “我是真不喜歡小孩兒,”單羽嘖了一聲,收起了拐杖,“尤其是這麼笨的。”


    想收腿的時候發現空間有點兒不夠,鞋卡在了車鬥邊上:“陳助理?”


    “你……”陳澗趕緊伸手託了一下,提著他褲角幫他把腳放到了車鬥裡,重新墊好了靠墊。


    “陳澗哥哥,”小豆兒跑了過來,又看著單羽,“謝謝叔叔。”


    “什麼叔……”單羽嘆了口氣,“不客氣。”


    “你腿上是什麼?”小豆兒扒著車鬥看著他。


    “槍。”單羽說。


    “騙人。”小豆兒笑了起來。


    “走吧。”單羽看了陳澗一眼。


    “我還上班呢,”陳澗看著小豆兒,“你一會兒別往大鼻涕他們家那邊兒去了。”


    “嗯,”小豆兒退到路邊衝單羽擺了擺手,“叔叔再見。”


    “……再見。”單羽說,車開出去之後他又回頭看了一眼,“你家的小孩兒嗎?”


    “不是,”陳澗停了幾秒,一咬牙,“我住在她爺爺奶奶家。”


    單羽愣了愣:“你家不是在這兒嗎?”


    “嗯,我家……我不住那兒了。”陳澗說。


    “什麼意思?”單羽沒明白,“房子塌了?”


    “抵給別人了,”陳澗盯著前面的路,“抵債。”


    單羽沉默了一會兒:“是你爸欠了人家錢嗎?”


    “嗯。”陳澗點了點頭。


    “你需要幫著一塊兒還錢是嗎?”單羽又問。


    “嗯。”陳澗應著。


    “怎麼……欠下的錢?”單羽問。


    陳澗沒馬上回答,車又往前開了一段,車速慢了下來,最後把車停在了路邊,轉頭看著單羽:“我媽治病欠了不少錢,我爸湊了點兒錢跟人做點兒小工程,想著能賺點兒把錢還上。”


    單羽沒說話。


    “幹一半大老板出事了,工程黃了,錢也沒賺著,又欠了不少,”陳澗聲音有些低沉,但是語氣很平靜,“所以我很缺錢。”


    “你媽媽什麼時候沒的?”單羽問了一句。


    “我不到十歲的時候。”陳澗回答。


    “知道了。”單羽沒再問。


    陳澗把這些事說得很簡單,隻有描述,沒有任何相關展開,仿佛劇情梗概。


    但隻要稍微一細想,就能感覺到這簡潔的梗概後面,被省略掉了的那十多年的復雜情緒。


    “想抽煙的話可以抽。”單羽提醒他。


    “我不抽煙,”陳澗說,“昨天那個煙是陳二虎給的,總不能當場扔了。”


    “哦。”單羽笑了笑。


    “不用去我家了吧,單老板,”陳澗說,“主要小豆兒爺爺奶奶都在家,去了他們又得忙活。”


    “不去了。”單羽說。


    陳澗開著車往前走的時候,他又補了一句:“我不是故意要打聽你的事,也不是針對你。”


    “嗯。”陳澗點點頭。


    “人都是復雜的,當著面,人人看著都是好人,”單羽說,“背地裡違法的事兒幹著也不一定,了解清楚了才踏實。”


    農家樂的老板認識陳澗,很熱情地把他們帶到河邊搭出的小包間裡。


    “魚挺大的,你倆來一條足夠了,再搭點兒別的菜。”老板說。


    “行,你看著做吧。”陳澗的手機在響,他邊說邊掏出手機接起了電話。


    “陳澗啊!我趙芳芳啊!”那邊傳來了趙芳芳壓低了的聲音,焦急中帶著些興奮,“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


    “什麼叫什麼事兒?怎麼了?”陳澗問。


    “民宿來了幾個客人要住宿呢!”趙芳芳說。


    “什麼?”陳澗愣了,看了一眼單羽。


    “四個年輕人,自己開著車就來了,一男三女,”趙芳芳說,“怎麼辦啊?”


    “你說我們還沒營業不就完了嗎?”陳澗說。


    “開張生意!哪能趕人走!不吉利啊!”趙芳芳說,“單老板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問問他怎麼辦!”


    “有客人?”單羽在旁邊問。


    “說有四個人來了要住宿。”陳澗說。


    單羽伸手:“給我。”


    陳澗把手機給了他。

    作品推薦

    • 我們不遺憾說再見

      唐澤仗著我喜歡他經常跟我提分手。 每一次我都會竭盡全力地挽留他。 最后一次他提出分手后我看了他很久,然后說好。 五年了,他終于將我對他的愛消耗殆盡了。

    • 花落時鳶

      "我娘是个采药女,靠着采药才养大了我。 却没想到与国公爷生了情,日后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做了国公府的妾室,又替我找来了一个便宜哥哥和便宜爹。"

    • 情斷成殤

      "从外面回来,我亲眼看见儿子从天而降砸在我面前。 砰的一声,小小的一团,血肉模糊。 我悲痛欲绝,当场晕厥。 潘成宇疯了般把我抱到医院,嘶吼着找医生,惊动整个医院。 苏醒过来,我拔掉输液管,忍着身上莫名的痛感,冲出病房寻找孩子。 "

    • 哥哥在下

      我爸人到中年與初戀重逢,來了個閃婚。 結果后媽進門不到半年,兩人一起車禍離世。 后媽還留下一個處在叛逆期的兒子 老頭子遺囑里要求我管這個沒半點血緣的弟弟到大學畢業,才能繼承所有財產。 一開始,我冷笑將叛逆的繼弟從網吧里薅出來,掐著他的脖子讓他乖乖聽話。 后來,他伸手將我的掌心按到他臉上,啞聲道:「哥哥,再用點力扇我。」

    • 畫心

      我是女扮男装的昏君,一心希望有人篡位。朝臣给我送来了温润如玉

    • 胭脂醉

      我进宫那年,只有14岁。海棠说,等她教会了我,她就要 出宫去了。她是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已经20岁,是个老姑 娘了。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