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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盈江雪 4597 2025-03-14 11:4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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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而現在,我又去握他的手,貓兒似的盯著他笑:


    「都說了,我要和你晚點說。」


    25


    「那天我說的話,」我歪著頭,慢悠悠地打量周鈺,「你要是忘了的話,我可以再……」


    「他是您的童養夫。」


    他打斷了我的話。


    低著頭,不敢看我,語氣卻不卑不亢:「而我是您的奴。」


    我怔了怔。


    他的聲音平靜又堅定。


    「周鈺,你怎麼不問,為何你是奴?」


    我伸手點他的下巴,讓他抬了頭。


    月光下,我看見了他眉尾那道淺淺的疤。


    那是有一次我遇到刺客,暗器劃破了來保護我的周鈺。


    「奴就是奴,沒有為何,我的職責就是一輩子保護您,您也一輩子都是我的主。」


    周鈺油鹽不進。


    他無父無母,對錢財無甚渴求,已經很難有什麼能夠打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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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下一秒,我飛快地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決絕地對準自己的脖頸:


    「你不從了我,那我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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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周鈺面前一貫很會無理取鬧。


    但這次他貌似真的生氣了。


    丟了簪子,我抓著他的袖子左搖右擺:


    「我錯了,我下次不這樣了,你早點答應不就沒事了嘛。」


    周鈺唇線抿得很直,一開口語氣就變味:


    「小姐非要自尋死路,我們做下人的也隻能以死謝罪,倘若要我從了您,那便成殉情了。」


    「殉情便殉情,和你怎樣我都……」


    下一秒,我整個人都騰空。


    周鈺突然把我扛了起來,動作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扛起來就往客棧走。


    他面無表情:「您再說胡話,我明天就走。」


    我不服輸道:「你舍得走嗎?舍得我嗎?」


    他不說話。


    眼看著撒嬌不行,硬的也不行,我隻能咬牙搏一搏。


    「周鈺!」


    我嗚嗚嗚地抱著他的脖子哭起來:


    「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沈霽白會殺了我全家,你也會死,我也會!」


    27


    按理說我們隻在這個客棧休整一日。


    但是第二天我說身體不適,一定要再歇一日。


    送走了對我身體提心吊膽的爹娘,我這才蹦下床到窗邊給周鈺打暗號。


    「你是假身體不適還是真的?」


    他從窗戶翻進來,我把窗戶關上:「你不可以不信我裝病逃學的經驗!」


    周鈺半信半疑。


    「我們今夜子時行動,」我的眸子亮晶晶的,「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今晚,我們就要踹掉沈霽白。


    但他還是對我的話存疑:


    「沈霽白他真的……」


    「小姐。」


    周鈺話還沒說完,沈霽白就敲門了。


    「我給你熬了些安神的補藥,你身體不適,我送進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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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周鈺具是一僵。


    沈霽白說完就要推門,我連忙叫住:「等等!」


    那邊頓了頓:「怎麼了?」


    此時我還抓著周鈺的袖子。


    他站得很直,看著心裡沒鬼,耳尖卻泛紅。


    我深吸了口氣,決定先糊弄門外那個:


    「我身體不適,不想見人。


    「你把湯藥放外邊兒,我自己來取。」


    可沈霽白不聽:「你不愛喝藥,夫人說了,必須我看著你喝。」


    「我娘才不會讓你過來看著我。」我脫口而出。


    門外安靜了一會兒。


    我以為這話讓他不開心,打算要走了,結果下一刻就傳來推門的聲。


    「讓我進來。」


    我下意識就把周鈺往後推:「滾去床底下。」


    周鈺:「……」


    29


    門開了。


    沈霽白還穿著昨日的衣服,風塵僕僕,這邊兒買不到草藥,他是去了很遠的鎮裡買的。


    「一路上你都在躲我。」


    他把湯藥放在旁邊的櫃子上,直接走了進來:「阿盈,不要再鬧脾氣了好嗎?」


    我下意識後退兩步:「你不要隨便進來……」


    「我是你的童養夫,為何不能?」


    廂房裡窗戶關著。


    沈霽白看了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我身上:「哪裡不舒服?」


    「我好多了,沒事。」


    手捏著裙子。


    下一刻,被他捉住。


    「你一心虛,」沈霽白語速很慢,「就會捏自己的裙子。」


    我否認:「我沒有。」


    「坐榻上,我給你摸一下脈。」


    我睜大了眼。


    他見狀又挑眉,以為我在詫異他會把脈:「我會一些簡單的醫術。」


    不是。


    是周鈺還在床底下啊!


    30


    我在沈霽白帶著審視的目光下坐上榻。


    小心翼翼,生怕壓著了床底的周鈺。


    他拿過我的手腕,指尖輕輕覆上去,模樣認真。


    寫字作畫的手,隻有一層薄繭。


    可周鈺常年習武,整隻手都是粗糙的。


    還總是怕碰著我,一定要戴著手套,還說:「小姐身體嬌貴,我一手的繭子,碰不得。」


    我有些出神。


    沈霽白卻忽然出聲:「在想什麼?」


    我抬眼,正對上他的目光。


    我偏了偏頭:「我隻是在想,你的請辭信,重寫了嗎?」


    「……沒有。」


    沈霽白收了手:「阿盈,你希望我走嗎?」


    「如果你不希望,我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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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裡血流成河的場景仿佛還在眼前。


    我清楚地記得,叛軍殺進來後,沈霽白用劍指著我爹的咽喉:


    「您收養的是我這隻忘恩負義的狼,您倒霉了。」


    阿爹叫人教他讀書寫字,教他習武,教他看醫書。


    阿娘待他與我一般無二,甚至親手做的羹湯還有他的一份。


    沈霽白天生冷血。


    夢的最後,他殺了周鈺,刀刃便毫不猶豫地對準了我。


    而如今,他卻又賴在我的廂房裡為我診脈,期盼著我給他一個回答。


    我歪著頭笑了笑,笑裡卻沒什麼溫度:


    「前些日子非要走,為了請辭信將我推下池塘,今日卻問我希不希望你走。」


    「沈霽白,你變臉如翻書,倘若我讓你你留下來,哪日你不高興了,是不是殺了我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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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我悄悄地收拾好了行李。


    周鈺走進來:「老爺和夫人已經下去了,他們在問……沈公子為何不來。」


    我頭都不抬:「就說他殿後,我們先走,對了,你把他房門鎖嚴實了吧?」


    「鎖了,我還給他廂房裡放了迷藥,已經睡熟了。」


    我高興地一拍他的腰:「幹得漂亮!」


    周鈺陰陽怪氣道:「輕些拍,小姐坐榻上的時候,壓著在下的腰了。」


    「……」


    我哼了哼:「你平日裡話少,沒承想開口了還挺會諷刺人的。」


    我跟爹娘謊稱來了強盜要搶我們的盤纏。


    爹娘愛金如命,當下就答應了半夜跑路。


    周鈺將我抱上馬車時,我抬頭看見客棧裡沈霽白的廂房。


    漆黑一片。


    我松了口氣,接著對周鈺笑道:


    「我都把他踹掉了,真的不考慮上個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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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夜兼程,我們很快到了揚州老宅。


    下了馬車,阿娘驚呼:「沈霽白呢?」


    「不知道!」


    我也故作驚慌:「我記著他那天夜裡上了馬車的呀。」


    「那孩子該不會出什麼事了?」


    阿娘對沈霽白的擔心不是假的。


    多年相伴,周家早就將他當作家人對待。


    可想到那個夢,我又覺得心酸。


    「阿娘,」我走過去,扯了扯娘的袖子,「我那天……在他房裡看見了請辭信,他想用攢下來的錢財贖身。」


    然後趁此機會直接離開。


    有下人也說了,他的馬車上多了一袋豐厚的財物。


    阿娘信了。


    我松了口氣。


    然後,轉頭對周鈺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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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州的日子顯然安穩了許多。


    隨著我的生辰一過,阿娘又開始愁我的婚事:


    「沈霽白走了,阿盈的夫婿又沒著落了。


    「那孩子我們看著長大,放心,外面的公子,誰知道是不是圖我家錢財。」


    我卻滿不在乎:


    「女子又不是貨物,到了那個季節必須賣出去,我就算在家裡待一輩子不嫁,那也是我的日子。


    「況且,非要知根知底,看著長大,也不是沒有人選……」


    一旁的周鈺耳尖又紅了。


    可我眨眨眼,忽地指向春茶:


    「春茶不就是一個好人選!」


    阿娘一愣,笑了:「胡鬧!非要這樣,倒不如周鈺這孩子。」


    「夫人,我……我的……身份……」這下周鈺臉都紅了。


    還是我笑著打斷:「好啦,周鈺整天也像個老媽子,我還得再挑挑呢。」


    35


    「周鈺!」


    我蹦到他身邊,搖他的袖子:「你到底考慮清楚沒有?要不要當我夫婿?」


    他又甩開我的手,一板一眼道:「小姐喜歡戲弄我,也莫把婚姻大事當兒戲。」


    「真的!我在真心實意地問你,」我氣鼓鼓地,「阿爹給我相了一堆親,前天張公子昨天趙公子,今天又來個李公子,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怕他下一步就是比武招親了!」


    「老爺是為您的婚事著急,您乖乖相親就是了。更何況,若不是您非要將沈公子趕走,還用那麼個拙劣借口,也不至於有今天這一出。」


    周鈺說得正經,偏偏我能聽出些酸溜溜的氣息。


    我又去拽他馬尾:「你就是不信我說的話。」


    他神色平靜:「在下還不至於無緣無故懷疑沈公子是叛軍首領之一。」


    他就是覺得我不想嫁給沈霽白,才故意把他支開的。


    「那你又為何無緣無故懷疑我就是不喜歡沈霽白,我追在他身後這麼多年全周家都知道呢,」我憤憤道,「你為何不懷疑我是喜歡你的。」


    「我知曉小姐愛慕沈公子,尚且能朝令夕改,一踹了之,倘若是愛慕了在下,那恐怕在下也倒了大霉。」


    「……」


    小心眼的男人。


    36


    我又做夢了。


    這次的夢不是上次的血流成河,相反,周家也沒有被抄家。


    而是沈霽白統領了叛軍,突然攻打揚州。


    當今聖上措手不及,帶兵支援也沒來得及。


    揚州城城門大開。


    沈霽白一騎當先,直逼我家老宅。


    然後,闖了進來。


    爹娘沒事,周家也沒事。


    他踹開了我的房門:


    「阿盈,丟下我也沒關系,我能找到你。」


    37


    醒來後,我大汗淋漓。


    又是那種感覺。


    那種,夢會成真的感覺。


    唯一好的是周家其他人沒事。


    但是,為何沈霽白要來綁我?


    還是那種,像我辜負了他一樣的語氣。


    「小姐。」


    春茶敲門了:「老爺找你。」


    我的心底陡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阿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阿爹將我單獨叫到了一邊:「今日傳信的來說,叛軍領頭的,長得像霽白。」


    38


    我將做的夢告訴了阿爹。


    阿爹神色嚴肅,但還是保留了態度:「霽白那孩子我們看著長大的,就算是養條狗也該養熟了,當真舍得做出這等忘恩負義的事?」


    「大概人都是會變的罷。」


    像如今我放棄他,他又突然開始在意我。


    也像無論何時阿爹阿娘都信他重情重義,他卻真的是條白眼狼。


    「一定要看住城門。」


    最後,我再次囑咐:「一旦有叛軍的人靠近,我們馬上跑。」


    39


    「小姐。」


    一出來就碰見了周鈺。


    他長身玉立,靠著廊柱,見到我便走了過來:


    「老爺找你做什麼?」


    看來他也聽說了。


    我挑了挑眉:「你不是知道嗎?」


    「隻是長得像,不一定……」


    「那你能保證不是嗎?」我反問,「倘若真的是他,我的夢也是真的,你還會當我說胡話,不領情嗎?」


    周鈺沉默了。


    我忽然有些煩,厭了他對我一直當作小孩子看待,厭了他做事謹慎考慮再三的樣子。


    我說讓他上位,他從未答應。


    可一個個想來當我未婚夫的男人,都被他挑三揀四,以武相待,還美其名曰試探他們功底能否保護我。


    「我走了,無事不必再浪費時間。」


    「小姐……」


    「周鈺,如你所願,我不會再纏著你、說服你,讓你做我夫婿了。」


    40


    為了躲避阿爹的相親,我不得已挑了一個長得最俊俏的公子當幌子。


    我跟他去逛街遊園,也不在乎周鈺跟不跟,不在乎身邊是誰。


    夜裡有場燈會,我約了謝公子同遊。


    可剛走出院門,我就被攔住了:


    「太晚了,小姐。」


    是周鈺。


    我頭也不抬:「揚州夜市出名,燈會也人多熱鬧,並無不妥,你今日休息,回去罷,有別的暗衛跟從我。」


    「不行。」


    他執拗地攔在我身前:「你不能去,他對你心懷不軌。」


    我毫不在乎:「那又如何?他生得好看,況且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是春風一度我也自然逍遙自在,不像你那麼無趣。」


    「你……」


    周鈺咬著唇,似乎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了。


    可我也絲毫不想哄他,隻覺得自己心底也堵得慌。


    「回去,」我提起裙擺,推開他就走出院門,「你說的,主僕有別,除了保護我,你沒有別的職責。」


    41


    謝公子確實生得好看。


    作為京城回來的大富商,我又是獨女,想攀關系的實在太多。


    在一堆畫像裡隨意挑了挑,便決定拿他來當幌子。


    他一路上對我幾乎無微不至。


    「上好的西域果釀,不會醉,嘗一杯吧。」


    謝公子給我倒酒。


    我眯著眼睛,歪著頭,衣袖流轉間,忽然從他身上看見了故人的影子。


    不是沈霽白,是,周鈺。


    「周小姐倦了?」


    謝公子的確是無微不至。


    我們在一艘船上,他起身出去:「我去安排馬車送小姐回府。」


    我慢悠悠地點了頭,有些漫不經心。


    可就在我漫不經心搖晃酒杯,思考怎麼在這輩子躲過沈霽白時,船艙外突然傳來動蕩。


    「不好了!走水了!」


    42


    濃煙從船尾飄過來。


    離開船艙,我沒有看見謝公子的身影,船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我不會水性,隻得四處尋找跟隨我的暗衛。


    可船夫們慌張,木桶的水淋湿了我的裙擺,人來人往撞得我跌跌撞撞。


    火勢似乎更大了。


    就在我準備一不做二不休跳船時,突然被拉入一個寬闊的懷抱。


    「跟我走。」


    是周鈺。


    他渾身湿漉漉的,是看見船著火,專門遊過來的。


    43


    「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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