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們也曾這麼說過我。
同情他嗎？
這是他應得的。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是他當初教我的。
「蓮蓮，看到那幾個人了嗎？」
我點點頭，奶聲奶氣地說：「看到了哥哥。」
他笑著揉了揉我的臉：「接下來呢，哥哥要教給你一個道理。」
我抬頭看向他，眼裡全是崇拜。
那個時候的我最欽佩的便是父親和他，即使他身體不好，但在我看來，他依舊是個榜樣。
Advertisement
我悄悄跟在他身後，看他拿靈力戲弄那些人。
同他們欺負我的招式一模一樣。
「這就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聽明白了嗎？」
我抱住他：「知道啦，哥哥！」
現在，我用到了他身上。
說不上清是可憐還是可悲。
我身體還沒好，給自己那一掌我幾乎用了全力。
心脈碎了幾根，好在天地靈寶不少，救了回來。
靜夜沉沉，浮光靄靄。
我又去了趟寒水涯，在雪地裡找回了自己當初趁亂丟出去的東西。
看著完好無損，我這才放回乾坤袋。
剛走兩步，不遠處火光四起。
寒冰涯是我們跟赤羽族的分界線。
前面不遠處就是古戰場。
我們兩族恩怨積深已久，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
乃至現在，我們也一直不和，每隔百年便會開戰一次。
而今年剛好是第一百年。
10
我在原地想了想，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離戰場越近，火光越大。
黑壓壓的一群人，一眼看不到頭。
我心一跳，這分明是要開戰的前奏，可我們卻沒得到任何消息。
我心下一沉，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族內。
「父親，有急報！」
綏安本在睡覺，突然被這麼一打擾，氣得眉毛倒豎，連外衣都沒披。
「寧兒有什麼事非要大半夜來找父親？」
我跪在地上：「求父親贖罪，此事十萬火急。」
父親瞧我神情嚴肅，不似作假，這才緩了下來。
他坐在椅子上，睨了我眼，倒了杯茶：「你說吧。」
我：「赤羽族已集結大軍在古戰場，正在往我族內趕來，怕是有開戰之舉。」
茶沒喝，茶杯碎了一地。
他緊繃著臉，額頭青經暴起：「你可確定？」
「兒親眼所見。」
他眸光一沉，抬手向天中揮出一道印記。
不一會兒，族內鼓聲四起，戰馬齊鳴。
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
蓮成迎面快步而來，走兩步便咳嗽一聲，我這才想起自己這柔弱的身體。
便也捂著胸口，裝模作樣地猛咳幾聲，氣若懸離。
他走到我身邊：「父親，咳咳，可是出來什麼急事？」
綏安低頭看了眼他，又抬頭看著眾將士。
「赤羽族入侵，全族戒備！」
我站在一旁，SS盯住蓮成，不敢放過一丁點兒蛛絲馬跡。
蓮成聞言心中大驚：「怎會如此！不是……」說到一半他又閉了嘴。
我問道：「不是什麼？」
父親也朝下看來，他頓了下：「不是還有一些時日嗎？」
他這話說得模稜兩可，叫我分不清真假。
我捏著手中的靈鏡。
猶豫不決。
11
「報，族長，赤羽族停下來了。」
我站在父親身邊，聞言看了眼不遠處的哥哥。
是他嗎？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扭頭衝我一笑。
我非但沒感覺到溫馨，反而心頭突地一跳，湧起不祥的預感。
腦子裡飛快閃過一個念頭，但沒抓住。
很快，我就知道這不祥是什麼了。
夜色沉寂，飛星冉冉。
我挑眉瞧著屋內的人，啟聲道：
「元將軍此是何意？我竟不知犯了何錯，值得你大半夜前來捉拿。」
元忱面不露色，抱拳道：
「有人說小姐私通外敵，族長派在下前來詢問一番，煩請配合。」
我微微垂眸，那個蟄伏在心裡的念頭漸漸清晰，浮出水面，讓人不寒而慄。
他們將我捉進了地牢。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下來，聽腳步聲，不止一個。
看到來人，我沒有絲毫驚訝。
「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難不成這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
我嗤笑了下，腔調散漫：
「父親說笑了，這族內大大小小誰能瞞過您的眼睛。」
他抬眸看我，神色復雜：
「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道：「很早了吧，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我眼角微微揚起：「我是該叫您叔叔還是該叫您父親呢？」
他意味不明地哂笑了聲，贊揚道：「不愧是大哥的孩子，果然是聰明。」
兀地話音一轉，語氣森然：
「可惜了，不能為我所用。」
13
我一改平日溫順，臉上的笑容斂去，定定地看著他，眼裡是少見的銳利之氣。
「你就這麼確定能夠S得了我嗎？」
他「哈哈」大笑兩聲，掐著我，語氣狂妄不羈：
「要是大哥在，我可能還會擔心一下。
「但是……他已經S了，你知道嗎？」
他神似癲狂，眼中盡是瘋狂：
「我S的，S得特別慘，是我親手用匕首將他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打成泥，喂了你母親。
「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麼一出生就能這麼強。」
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堵得厲害：
「我母親和弟弟呢？」
忽地他眼底變得沉黯，聲音冷了下來。
「當然是讓我S了，誰讓他當初選了大哥不選我！明明我才是那個對她更好的，她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難道不該S嗎？！」
他自顧自地繼續道：
「不就是因為大哥比我長相比我出眾，能力比我強嗎？可我也不差呀，為什麼不選我！」
「轟」的一聲，整間地牢被炸得粉碎。
光影交錯，塵土飛揚。
我垂眸。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心口突如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我不再晦跡韜光。
靈力爆裂，千年玄鐵鏈即刻成為一堆粉末。
綏安傻眼了：「你怎麼會、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他搖頭，不可置信，面目猙獰略顯扭曲。
我沒空理他信不信，一劍劈向他。
我們從地牢一直打到地面。
營地霎時一片混亂。
蓮成目光一沉，也不再掩藏。
我瞅了眼他身上的靈力波動，紅唇微啟：
「哥哥倒是挺能藏。」
14
他眼底帶著一縷詫異，似乎沒想到我的實力會在他之上。後
他散漫揚眉，嗓音低沉，拖著長長的腔調，跟那個虛弱不堪的人一點兒不沾邊。續
「我們兩個，你一個，哥哥勸你還是不要繼續負隅頑抗。」內
「你隻要把內丹給我，我可以饒你一命，並且……」眼神幽幽地停在我身上，「可以收了你，以後你就是族長夫人。」容
我實在沒想到他能這麼無恥，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請
「卑鄙無恥！」到
話不多說，我們打了起來。宮
外敵沒入侵，已經開始內讧了。種
可終究還是不敵。號
我跪在地上，心口一熱，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胡
我抬手擦去。巴
「我就算是S，也要S了你！」
他走到我面前，迫使我抬起頭。士
「你怎麼就不聽話呢？我已經跟赤羽族結盟了，以後這靈界就是我們的天下，你想要什麼沒有？跟著我不好嗎？」看
說完他低下頭竟想親我，我扭頭躲開。
還沒等他發作，族內便響起了號角聲。
「赤羽族進攻了！」
聞言，他大步而去，還不忘命人將我關起來。
可他不知，這族內早已經不是他們的天下了。
「我出去一趟，你守好門，別讓他發現我不在。」
「是！」
避開他和綏安的耳目，我成功潛了進去。
「元將軍，計劃可以開始了。」
15
早在我拿到靈鏡的當天，我就去找了族內的大將軍——元忱。
「元將軍，多有叨擾，還請見諒。」
元忱有些意外，笑眯眯地邀我到上座：
「小姐找老夫何事呀？」
我見他對我印象還不錯，索性也就直說。
「元將軍，我這裡有枚靈鏡想請你看一下。」
他樂呵呵接過去，黑著臉還回來。
一掌拍在桌子上，瞬間四分五裂。
他氣得雙目通紅：「孽障！當真是孽障！」
「我們跟赤羽族那群混蛋鬥了千年，這個混賬東西居然叛族！」
「老夫這就去S了他！」說著便拎起一旁的大刀，氣勢洶洶往外走。
看樣子真是要去剁了蓮成。
我這才安心下來，松了口氣。
從踏進門的這刻起，我就在賭，好在我贏了。
我連忙攔住他，把自己心裡的另一個猜測告訴他。
「你當真是？」
他激動地望著我，雙眼含淚。
我點頭輕喚了聲：「元叔。」
他之前和我生父是結拜兄弟，但無人知曉。
前世，我為了躲著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無意中聽到的。
但沒在意，直到前天才想起這件事。
講清楚之後，他秘密安排手下將各領隊集合在一起。
商量對策。
隨後我們準備將計就計。
除此之外，我還發現了一件很特別的事。
可我還不能確定。
16
赤羽大軍勢如破竹。
領頭的正是那日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
綏安和蓮成站在他們對面。
我在遠處靜靜看著。
戰場一望無際，空氣中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
硝煙彌漫，野獸般的嘶吼蔓延至整片山谷。
我扒下S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又從地上抓了把灰抹在臉上。
藏在大部隊裡。
直到元叔在暗中朝我點點頭。
我用靈力幻化出一枚哨子，清冽的哨聲在戰場上猶如一支利箭，衝破雲霄，響徹天地。
裝S的士兵立刻從地上爬起來。
手起刀落，一刀一顆頭。
以元忱為首，萬千名軍士頭頂盾牌，在血紅的殘陽下一擁而入。
天空陰霾密布，地面橫屍遍野。
炎凌眸色沉沉，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蓮成，你居然敢騙我！」
他立即抬手一掌劈在蓮成身上。
蓮成沒躲過，直挺挺吐出一口血。
臉色蒼白，面上帶著慍怒：「元忱，違背軍令，今撤去將軍一職。」
「來人，拖下去！」
在場沒一個人動。
他眼裡兇光畢露，宛如一條毒蛇：「沒聽清楚我的話嗎？！」
漸漸地，他也感覺到有些不對。
綏安眉頭微皺。
「哥哥，倒不如先關心關心自己吧。」
17
我從人群走出，語氣清冷。
「你怎麼出來的？」
我笑笑：「當然是大搖大擺走出來的。」
朝元忱頷首道：「有勞元將軍。」
綏安怒氣衝天：「元忱，你竟敢叛變！」
元忱往前一步，瞥了他眼：「哼！誰是叛徒誰知道，我相信大家自己能夠判斷！」
「你！」
兩人霎時沒了話說！
蓮成笑笑：「無妨，反應有炎公子相助。」他眯了眯眼睛：「順者從，逆者S！」
我徑直看向他身後的人，不由自主地蜷了蜷手指。
下一秒我突然愣住了。
兀地，心髒一悸。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我低頭一笑，不再藏拙。
一刀砍下了蓮成的頭。
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瞬間斃命。
眼睛瞪得大大的。
周遭所有人都沒想到我會突然出手。
一時之間都愣住了。
綏安的臉僵了僵，一雙銳利漆黑的雙眸瞬間劃過復雜神色。
我看到了收在身側的手，五指用力得指節泛白。
不由冷哼一聲。
他看向我：「康寧，你會後悔的！」笑容愈發惡劣：「哈哈，康寧你S了自己最親的人。」
他像個瘋子，大喊大叫。
又抱著屍體號啕大哭。
「他是她最親的人，那我是誰呢？」
18
炎凌看完戲，忽而挑唇一笑。
我和綏安同時僵住。
我抬眸看著身旁這個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少年。
他扯下面巾，鳳眸微眯，淺淡地諷笑：「叔叔，近年可還好？」
綏安臉色煞白，表情扭曲。
「你、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他像是要把自己說服：「不會的，不會的，都S了，我都S了。」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