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呼好家伙!
年紀不大,竟還有兩副面孔。
白瞎了這張臉,原來是顆黑芝麻餡的白湯圓!
我衝上去,一口咬在他完好的右腿上。
7
動靜太大,顧廷川又返了回來。
「大壯,松口!」
【就不松,讓他嘴賤!】
Advertisement
「沒事的阿川,它應該是在跟我玩呢。」
周牧跌坐在地,臉色蒼白卻依舊溫柔地笑著替我開脫:「不疼的。」
不疼?
我來了勁,那就看看咱倆誰嘴更硬!
「大壯。」
顧廷川捏了捏眉心,低沉的嗓音帶著顯而易見的威脅:「三、二——」
我條件反射地松了嘴。
他扶起周牧:「我先送你去醫院。」
「抱歉,城西的度假村後期費用由顧氏出資。」
走兩步又回過身來警告我,語氣沉沉:
「去閣樓面壁思過,沒我的允許不許出來。」
我氣得跳腳。
特別是在看到周牧嘴角隱秘又得意的笑時,怒火騰地燒上天靈蓋。
我大嘴一張,直接叼走他的手杖。
離開前還撞了下顧廷川。
將閣樓拆成敘利亞風後猶不解恨,我開始拿手杖磨牙泄憤。
那隻藍毛鳥也不知什麼時候被放了出來,挺著胸賤兮兮地笑。
「壞狗,咬人。
「活該,活該!」
咔嚓一聲,手杖斷成了兩半。
從裡面掉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東西,還閃著微弱的紅光。
我咬牙切齒地嚼巴兩下,吞了。
但沒完全吞下去。
卡嗓子裡頭了。
我環顧四周,正好看到角落被劉管家收走的,周牧從國外帶來的紅酒。
咬開木塞子急忙灌了兩口,才終於順上氣。
然後小強歪著頭看我,我歪著頭看酒瓶。
突然就發現了新大陸!
……
一片狼藉的閣樓,我醉醺醺地倒在地板上,空酒瓶滾落一旁。
藍鳥正梳著羽翼,突然瞳孔一縮,炸毛飛起大叫:
「大壯!掉毛!
「大壯!掉毛!」
我撓撓耳朵,翻了個身繼續睡。
因此沒有看到,破碎的鏡子裡隱約照出一道人影,海藻般的發絲鋪散在光裸起伏的脊背。
不著寸縷。
一閃即逝。
8
一覺醒來,我還躺在閣樓裡。
門沒關緊,吹了一宿冷風的我光榮地落了枕。
灰溜溜回到窩裡,結果發現藏在澳洲綿羊小毯子下的兩根大棒骨不見了!
我罵罵咧咧地下樓,又夾著尾巴往回走。
顧廷川好像背後長了眼睛:「過來。」
過去就過去!
可一到跟前我就慫了。
不就是咬了人一口,我都打疫苗了。
幹嘛好端端的又玩上蝴蝶刀了,多危險呀!
他看著強擠進懷裡的狗頭,險些被氣笑。
「昨天不是很有志氣?
「咬人、撞我、拆家,哦對,還偷酒喝——
「我看看,這酒都消化到哪了。」
他手中的蝴蝶刀順著我的肚子向下比畫,我抖著腿一個勁地賠笑。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狗,我假裝聽不懂,笑得真誠又無辜。
顧廷川嘆了口氣,收回刀。
「算了,這也不全怪你。」
我一口氣剛松了半口,就見他朝一旁揚了下脖子,嘴角噙著惡趣味的笑:
「給它做全套的檢查,尤其是腸胃,別多了什麼髒東西。」
旁邊的家庭醫生笑得比我還諂媚,忙不迭地點頭,扯著我的前腿就往外拖。
不敢惹顧廷川,我還怕了你這S胖子了?
我扭頭就是一口。
牙齒與硬物碰撞的聲響讓我腦袋一陣嗡鳴。
【我淦!有種把鐵皮手套脫了來抓我啊!
【顧廷川,救命!
【不救是吧!別逼我跪下來求你!】
……
我一個甩脖掙脫出來後,拼命往顧廷川懷裡鑽,抻著脖子讓他摸。
結果他臉色突然就拉了下來,莫名其妙地說了句:
「你還真是誰都不挑。」
然後從我爪縫裡拔出他抽絲的褲腳。
「就抽個血剃個毛開個刀的小事,很快的。
「我暈血,就不陪你去了。」
【我暈你&*&%**,你個##*#&……!】
「哦對了。」他迎著我期待的眼神,頗為煩惱地補充:
「那兩根大棒骨沒了,畢竟心野了就容易被偷家,你說是吧?」
9
做了顧廷川三年的狗,我早該醒悟的。
他就是個喜怒無常的陰險小人。
我顫著腿趴回老窩,從腦子角落扒拉回我的出逃計劃。
得走,這家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綿羊毯帶上,阿貝貝帶上,小零食帶上,名表帶上,金條帶上,顧廷川的B險箱帶——
算了,拖不動。
小強呢?
我價值十八萬的最好的朋友也得捎上。
可找了一圈也沒發現半根鳥毛,這臭鳥平時最喜歡看我吃癟了,今天這是轉性了?
先不管了!
我吃力地拖著家當往保安室去。
我都規劃好了,這一身行當出了別墅肯定被搶得毛都不剩。
那保安大隊長是個 180 黑皮小帥哥,剛扛著我回來時我感受過了,胸肌和腹肌都十分正直可靠。
肱二頭肌也很是鐵漢柔情。
簡直就是我命定的下一任鏟屎官。
然後我笑著跟顧廷川在門口對上了眼。
誰告訴我,什麼風把活閻王吹這小小保安室裡來了?
顧廷川邁著長腿走向兩股戰戰的我。
他雙眼巡視一圈,落在我滿滿當當的包袱上時,目光銳利如鋒。
「你這是……離家出走?」
我尾巴毛都豎了起來,警備地盯著他。
顧廷川蹲下身,二話不說揪住我命運的後脖頸,語氣平靜得可怕:
「金條都揣上了,怎麼不把我B險櫃一起拿上?」
這不是拿不下了嘛……
我頂著他冷飕飕的眼神,識時務地瞬間趴下翻轉露出肚皮,諂媚地舔舔他的手心。
【哪有的事!
【這回南天東西都潮了,我就拿出來曬曬……】
顧廷川聽不懂我說什麼,卻很清楚我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慫了?」
我討好地用尾巴圈住他的手腕。
「蠢狗。」
行行行,你有刀,說什麼都對。
「離他遠點。」
是是是,我一定離他……
我揚起腦袋:不是,離誰啊?
顧廷川自顧自站起身往外走。
「還愣著幹嘛?東西叼上,回家。」
我看著近在咫尺、滿臉茫然的黑皮隊長,隻能不甘含恨多看兩眼。
罷了,人在這也跑不掉。
我再找機會就是了。
「對了,蔣奇是吧。」
顧廷川停了下來,我尋思我也不叫蔣奇,可他卻似笑非笑地盯著我:「接受調崗嗎?
「公司外派的高層治安組重點人員,我覺得你很合適。」
「我願意!」
黑皮小帥的蔣奇一秒紅溫,像是被餡餅砸中腦袋,迫不及待地應聲:
「謝謝顧總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外派好啊,努努力定有出頭之日!
我替他高興,真的。
隻是後槽牙它突然有點痒罷了。
沒事噠。沒事噠。沒、事、噠!
10
我 emo 了。
打又打不贏,出又出不去。
整天在家裡唉聲嘆氣,就連顧廷川新買的大棒骨也提不起興趣。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那蠢鳥也舍得露面了。
起初是在門口觀望,接著在我四周徘徊,然後在我身邊試探,最後直接騎到我頭上。
「大壯,起床。
「吃飯、吃飯!」
我懶懶地抬起頭,又軟綿綿趴下。
沒胃口,不想吃。
見我一副萎靡的模樣,小強眼神一轉,挪著腳往我大棒骨那蹭。
【給我站那。】
它停住了。
然後嗖地叼起一根就準備溜,我一爪拍下,那S鳥扭頭就啄我。
嘿,我這暴脾氣!
大壯不發威,你真拿我當病貓是吧!
我撒腿追上去,卻忘了自己兩頓沒吃飯,腿一軟,「砰」的一聲直直撞上了門板。
我「嗷」的一聲就捂上後腦勺。
等等。
捂上後腦勺?
我驚恐地瞪大眼。
看著眼前是十根水靈靈的指頭,往下光溜溜的身子和兩條直立的人腿……
險些嚇尿。
我那一身油光水滑的毛呢?
然後又慢半拍反應過來:
娘啊!我變成人了?
這一下不僅把我的抑鬱整沒了,還給我撞清醒了——
果真是吃太好過太順容易空虛。
出個事就老實了。像我現在一點也 emo 不起來,心率直飆 280。
小強飛到了櫃子上,竟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大壯,掉毛。
「大壯,掉毛。」
這是掉毛的事嗎?像我這程度得掉頭。
建國後不許成精,我是想走,不是想S啊。
我這正六神無主心慌手抖,顧廷川偏偏上樓了。
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我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S腿,快變回去啊!
門縫越來越大,我一激動,身體一熱,視野下落。
顧廷川進來了。
他湊近我,眼神犀利得像是要透過現象看本質,我心如擂鼓腿直哆嗦。
「幹啥去了這一腦門子汗?」
我心虛啊。
他抹了把我的狗頭,然後打開蓋子:
「不餓?我給你帶了兩個大肘子。」
香味入鼻,肚子沒志氣地叫了起來。
「吃飽帶你去玩。」
我埋頭苦吃,真不明白這麼美味的食物我這半個月到底在 strong 什麼!
S我也得做個幸福的撐S鬼。
顧廷川倒了碗新西蘭空運有機羊奶,笑罵了句:「我還真是養了個祖宗。
「慢點吃!」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