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關系裡,一直是沈雪對我S纏爛打,如今我有了林依,這才是我愛的女人,大家為我做個見證吧!」
我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我隻是一陣陣幹嘔。
衛風走到我面前,還想扶起我。
我躲開,扶著椅子站起來。
忽然抬起手,給了他一巴掌。
「衛風,你真讓我惡心!」
然後我大步地跑出了酒吧。
我去了公司,用工作來麻痺自己。
同時我也退出了所有的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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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我都睡在了公司,經理一看到我就欣慰點頭。
隻是第四天一早。
我突然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
電話裡她聲音焦急:
「小雪,快來醫院,你爸病倒了!」
4
我趕到醫院,看到我爸正在輸氧,醫生說我爸再晚來一會就來不及了。
我問了媽媽緣由,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們和衛家隻是鄰居。
大家在一個院子裡住了幾十年,關系很好。
因著我和衛風年齡相當。
又能玩到一塊去。
兩家的家長幾乎都認定我們會在一起了。
前天,衛媽媽登門拜訪,把衛家傳給兒媳的一個吊墜交給了我媽。
真心實意地想認下我這個兒媳。
我爸媽見對方這麼誠懇,兩人一商量,決定主動上門提親。
早早把我們的事情定下來。
結果當晚,我爸媽提著禮物興高採烈地去了衛家。
卻撞見衛風和林依在家。
據我媽說,衛風一看到我爸就如臨大敵,一直要推我爸出門。
後來他看到我媽手裡的那個吊墜。
更是變了一個人般,厲聲讓我媽交出來。
我媽不肯,讓他叫他媽出來再歸還。
衛風道:
「那是衛家給兒媳的,阿姨,我衛風要娶的不是你家沈雪,是林依,你佔著別人的東西不太好吧?」
我爸聽了有些不樂意。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們我們小雪都已經住在一起兩年多了,不結婚做什麼?」
不等衛風說話,林依面露出嘲諷:
「是你女兒自己賤扒著男人不放,還沒結婚就和男人同居你們做家長的竟然覺得沒什麼,真是什麼人教出什麼樣的孩子!」
「衛風,那個吊墜是送我的,你不幫我要回來嗎?」
我爸頓時氣得不行,上前就要和衛風理論。
衛風見討要吊墜不成,竟然推開窗戶。
威脅我爸,如果不給吊墜就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
我爸從小看著他長大,他對我爸一直尊敬有加,他不信他會這麼做。
可下一秒,衛風就推開了窗子,聲音洪亮刺耳:
「是沈雪勾引我,我愛的隻有林依……」
院子裡住的全是老鄰居,衛風是完全不給他留臉面。
我爸就是這樣被氣倒的。
我聽罷,滿心的愧疚和憤慨,流著淚向他道歉:
「爸,對不起,是我愛錯了人。」
我說了實情,又說了衛風這些天的行為。
我媽氣得罵了他半天,最後還是將我摟到懷裡。
「男人多的是,走,我們搬家,去你舅舅那兒,他不是說有公司有一百零八個男人等著你選嗎?」
我爸摘了氧氣罩。
「對,搬家,我女兒還愁沒人喜歡?是姓衛的那個混蛋沒福氣!」
這些天的委屈和難過在這瞬間一窩蜂地湧上來,我終於放聲大哭。
我們的行動很快,我媽我爸負責賣房,我負責辭職。
一天的時間,我們就處理完了一切。
然後訂了一天後的航班。
隻是沒想到,當晚衛風竟然給我打來了電話。
他聲音遲疑:
「小雪,對不起,那天是依依一直鬧著要分手我才對叔叔那樣做的。
「其實,我們還可以做朋友的,這二十多年我們從來沒分開過這麼久,我明天有時間,我們喝一杯好嗎?」
見我始終不說話,他的聲音帶了些焦急:
「如果你喜歡我,我們也可以繼續保持……」
我打斷他:「你是來要那個吊墜的吧!」
他一窒,結結巴巴:
「也……也不全是。我是真的有點想你……」
我暗暗冷笑,把惡心壓下心:
「明天晚上,你來我家裡取吧!」
他松了口氣。
「你不生氣了?我就知道你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好,明天我來找你,到時候再見。」
我掛了電話,冷笑。
再見?
我們不會再見了!
5
離開當天,我媽在廚房裡忙活,我好奇地過去看。
她正在給一條黃瓜開花刀,切成了茄龍的樣式。
弄完後,她小心把它和那條吊墜綁在一起,最後附上一張卡片。
上面是她力透紙背的大字:【爛黃瓜就該剁了!】
我搖頭失笑,這三天我在家人的安慰下已經恢復了很好了。
可我媽好像始終不能釋懷,離開前還要惡心他一下。
四個小時後,我們坐上了飛往容城的航班。
關機前,我接到了衛風打來的電話。
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慌張。
「小雪,你在哪兒?我去你家了,可你家鎖著門,鄰居李姨說你們搬家了?她騙我的對不對?」
再聽到他的聲音,我心下無波無瀾。
聲音平靜:
「你要拿的東西不是拿到了嗎?目的已經達成,還問這些做什麼?」
「小雪,你聽話,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找我幹什麼?不怕你的依依誤會?我沒有多少臉讓你來丟了,衛風,我對你仁至義盡了。」
衛風沉默了下,突然道:
「你在吃醋對不對?我是喜歡依依,可我也沒說我們不能做朋友,就因為吃醋你要帶著父母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嗎?
「你懂事一點好不好?馬上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背景裡響起飛機即將起飛的廣播,他一滯。
「沈雪!你……」
我打斷他。
「廢話說完了嗎?衛風,別再給你來電話了,我們從來都不是什麼朋友!」
掛斷、關機、拉黑,一氣呵成。
飛機帶著我們飛往另一個城市,而我靠在媽媽的肩膀安心地睡去。
舅舅來接的機。
但我沒想到隨行的車裡還坐著兩個男人。
一個面容冷硬,氣質斐然,一個笑容溫暖,氣質溫潤。
我想起前一晚上,舅舅在電話裡拍著胸脯保證。
男人管夠,隨便我挑,不禁莞爾一笑。
舅舅是做科技行業的,手下有三個公司。
招進來的全是清一水的理工男。
三個公司算上母蚊子都湊不齊二十個雌性生物。
而能進他公司的又都是經過一層又一層選拔篩選留下來的精英。
真真都是青年才俊。
單提出哪一個,放在人群裡都是耀眼的存在。
舅舅早在兩年前就頻頻在電話裡催婚。
說他這裡的好男人多到快溢出來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他都給我盯著呢!
可那時我對衛風情根深種,再優秀的男人也入不了我的眼。
如何看來,舅舅說得沒錯,好男人果然多的是。
6
舅舅為我接風洗塵,叫來了公司的副總和技術總監為陪。
冷臉的那個叫江晨,像個小狐狸的叫裴清。
酒酣耳熱,舅舅搶過我的手機和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
結束後,舅舅喊來了江晨送我回家,裴清送我爸媽。
裴清露出委屈的表情。
「李總,這不公平啊!」
江晨已經為我拉開車門。
「沈小姐,你想坐副駕還是後座?」
我坐上了副駕,裴清開玩笑地湊過來:
「沈小姐,我的車也很大,明天可以試試哦!」
舅舅打趣道:
「你是不知道,每天抬頭低頭都是同性的滋味,他們都變態了。」
……
江晨是個很安靜的人,但他的安靜卻包含著細心。
見我脫了外套,他暗暗調低了空調的溫度,將毛毯遞給我。
「你剛從 X 市過來,可能要適應一下這裡湿冷的氣候。呼吸時可以先閉上口,讓鼻子適應一下湿度。」
她按著他的方法做了,果然鼻子的不適好了很多。
車子開到容城的跨海大橋。
正值黃昏,晚霞滿天。
霞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我有些看呆了。
車子忽然停下了。
他側頭看向我,側臉被霞光融上一層金邊。
「想下去看看嗎?」
我一怔,點點頭。
不同於 X 市的幹冷。
容城地處海邊,氣候溫宜。
城市裡遍布著大大小小的海灘,可謂是十步一景。
我站在橋上,海風吹亂了我的長發。
下一秒身上一熱,是江晨把他的西裝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他的襯衫被風吹得鼓起,雙手依在欄杆上。
就這樣靜靜地陪著我看夕陽。
我腦中不期然地想起一件事。
同居一年的時候,衛風的工作出現失誤,他隻能當面和客戶賠禮道歉。
那天下著大雨,我陪著他站在客戶家的大門外。
客戶刁難他,讓他要麼一個人進來,要麼和我一起滾蛋。
他選擇了前者,那天真的好冷啊,北方的秋雨打在身上像針一樣疼。
衛風也從來不會陪我一起看風景,他寧願抱著手機玩遊戲。
如今想來,這段感情裡,我好像一直是獨行者。
正想著,電話響了,見是個陌生號碼,我接了。
「你竟然拉黑我!」
衛風咆哮的聲音一響起,我便皺了眉。
「我查了所有的航班問了所有的朋友,你一個人都沒透露!你走得這麼決絕,就一點都沒想過我嗎?」
我本想掛電話,聞言嗤笑:
「一個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我為什麼要掛念?」
「沈雪!」他大喊,「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就因為我談場戀愛你就離家出走?如果你真的想,我們還可以保持那種關系,隻要不讓依依發現……」
我幾乎想把手機摔出去,這樣的話他也說得出來。
突然,一隻大手伸過來,搶過了我的手機。
江晨的聲音醇厚低沉:
「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和沈小姐之間的糾葛,但我還是希望你收起你的無恥。」
話筒那邊安靜了一秒,衛風暴怒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個男人是誰?!沈雪,你這麼快就找別的男人了?你就這麼缺男人嗎?你……」
江晨掛斷了電話,將號碼拉入黑名單。
他聲音抱歉:「對不起,自作主張了。」
我笑著搖頭:「不,是我要謝謝你。」
7
第二天,我去了舅舅的公司上班,主動請纓成了江晨的助理。
為此,裴清屢次向我投來怨念的目光。
「唉,就差一個副駕。」
江晨是個很好的工作伙伴。
在工作上他一絲不苟,對外也冷硬果斷。
可在面對我時,他卻多了很多耐性。
會主動拿出午休的時間幫我做培訓。
而且我們意外地有很多共同話題,連喜歡的歌手都一樣。
我們會在休息時就著一張唱片聊上大半天,仍然意猶未盡。
曾經我和衛風聊這些時,他從來都是不屑一顧。
說這些東西又不能賺錢,讓我多看些專業書籍。
可江晨比他優秀一百倍。
卻依舊會因為一首喜歡的歌而露出少年般的欣喜。
因為我總和江晨粘在一塊。
連舅舅都忍不住搖頭:
「他對我都敢吹胡子瞪眼,這還是冷面閻王江副總嗎?」
而衛風這個名字,也在時間一天天地流逝中,慢慢從我的人生中褪色。
就在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面時,我卻在公司的團建裡看到了他。
團建選在一個座山上,一天一晚。
看到衛風的時候,我險些以為我出現了幻覺。
他穿著一件黑色風衣,瘦得像個木杆。
過去被我養胖的臉此時隻餘下深深的凹陷。
四目相對。
我蹙眉,正想轉身離開。
身後響起衛風情緒復雜的叫聲:「小雪!」
他跑到我面前,表情裡帶著驚喜。
「我找了你很久,連你們公司都去過了,後來我從航班推測你可能來容城,沒想到你真的在這兒!
「整整一個月,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麼久!」
他作勢要來拉我的手,卻被我躲開。
他眼裡一瞬的失望和不解。